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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逃跑主義。盛說,那時在哪裡建立根據地還未定,你說他是逃跑主義,他說你是逃跑主義。我說一九二四年他第一次被捕就當叛徒了。他說,有篇文章說,他只供出了李大釗、陳獨秀,這是報上公佈了的。我說想為叛徒辯護的人都有理由。

這一帶都是丘陵地,每個山窩窩裡都是稻田。我們又往白土坎走。因不通公路,我們下車後要走三公里路,趙延章問路好走不好走。稻田埂太窄,因昨天下了雨,格外泥濘,我拄著一個小竹竿慢慢地走。確實很難走。爬了一個小坡,走了三四里,周大鎰同志就指給我們看紅崖壩紅軍大學所住的村子。我們居高臨下看去,見一道清流三面環繞著一個村子,很美。我們繼續在坡上走了不遠,就看見在一個丘陵旁側的白土坎了。村邊隔著一道溝,有一個小丘岡,周就指給我們說,那就是埋葬二百名紅軍烈士,後來又被地主強迫扒出來焚屍的地方。據說,這些烈士多是攻佔天全的大崗戰鬥中負傷的傷員死在醫院裡的。這個小丘陵據說是數家地主的墳地,紅軍走後,地主回來就強迫貧農挖出來。地主楊名軒要蘇維埃幹部彭海雲把屍體搬走,彭聞訊遠逃他鄉,他又抓到鄉蘇維埃主席楊名仲,說,你們埋得就搬得。楊只好找了五個農民把屍體挖出來,挖了兩個大坑,在坑內鋪了很厚的柴火,然後把屍體放上去燒了好幾天。因難得燒淨,據說,現在還能找到骨頭。更奇怪的是還在這崗上蓋了一座廟,來鎮壓這些鬼魂。

我們看了半晌,照了一張相,他們都不同意再到跟前去,於是就向回走。行至一處田埂上,我右腳陷在一個泥窩裡,前腳一滑,就向後坐下來。右腳已經在泥窩裡反了過來,別人幫我把腳扶正,我已無法行動,只好坐在泥徑上,兩隻腳垂到崖下。他們要揹我,我冷靜一考慮,他們的身體未必行。就提出從對岸白土坎找一個老鄉。朝對岸一喊,對岸一個婦女說,我們沒有人。後來告訴給他錢,那女人說,我們不要錢你們自己背吧。隔了一會兒,來了—個青年人,馱著背架,上面鋪了一個枕頭,還有一塊新毛巾。我叫他把毛巾拿去他不肯,只好由他馱上,背出那個三華里的泥濘小徑。我向他致以深深的感謝,給了他五元錢。胡部長伸出指頭說,只兩元就夠了,我說,五元不多。那個青年人再三推讓,只好把錢裝到他的口袋裡去了,他的名字叫楊宗慶,二十五歲。就憑今天這個事,還是離不開群眾的幫助。

胡部長很熱情,立刻把我弄到中醫院,找到祖傳三代的陳懷炯大夫,他從吉普車上摸了摸我的腿,馬上說,腓骨斷了,主骨的尖尖也受了傷。說著立刻把我背下去整形,馬上糊上藥,打了硬紙繃帶。一個婦女在旁邊說,他會給你整好。

回去後,秋華百般埋怨,說我不注意,走路不看路。因為過了二郎山她的心臟病犯了,脈搏也不勻,因此今天沒讓她去。她說,她如果去了,就不會出這事。我對她說,這麼大一個計劃,不可能不出一點事。付出這點代價還是很小的。遺憾的是,離完成這一段計劃只差一天。六月十三日正是紅軍從磽磧爬夾金山的日子,按原計劃十三日我們至少可以到磽磧了。

出了這事,趙、盛和小趙都要我立刻去成都,胡部長則提出就地治療,因為陳醫生的威信很高。我經考慮,決定採納胡的建議,這個建議包含著同志的熱情。胡還稱讚說,你在今天正骨時很有毅力,沒有吱聲。

今晚縣委副書記李船深來看,晚上宣傳部長羅徵堯也來了。

晚上睡得不大好,體溫略增高,腿也不知放在何處。整夜是青衣江奔騰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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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三日至十四日

今天本可到磽磧了,但卻被此意外小事滯留在這裡。

也因此陷於同志友情的包圍中。據聞,武裝部專門為這事開了會。昨日下午他們即從縣醫院借來了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