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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把於而龍買來的票,遞給了站在兩步遠外鍋灶旁的胖師傅,那位師傅便鏟了一碟熱騰騰的生煎包子,煮了一碗湯麵交給她。但她並不著急馬上端來,還在和那賣票的姑娘,切肉的小夥子,高聲朗氣地議論大概是昨夜放映過的影片,直到她認為顧客的耐性考驗到差不多的時候,才款款地哼著影片插曲給於而龍送來。

也許是本地風味,要不就是昨晚的狼山雞,今早的元魚都消化完了,竟吃得挺有胃口,這樣,去年十月間那頓烤鴨的印象又湧了回來。

於而龍的胃口,王緯宇的酒量,真堪稱得上是珠聯璧合,宴會上要是有他們兩位參加,誰也擋不住他們的聯合攻勢,一個勸你喝,一個勸你吃,盛情難卻,一直到醉飽為止。但那是陳年舊賬了,誰還提那些不合時宜的往事呢?

雖然兩家同住在部大院裡,承蒙不棄,王緯宇有時還來串串門,但在同一個宴會上碰杯,一飲而盡,起碼也是一個年代(世紀的十分之一!!!)以前的事情了。

去年秋天的於而龍家,破例的是那幾盆菊花,竟也噴奇吐豔地開出了一個繁花似錦的局面,真得感謝痴情等待著於菱的柳娟,於而龍全家都這樣看,要不是她收拾照料,花決長不到這麼好的。舞蹈演員的家,自從她父親悲劇性的慘死以後,好像比於而龍家更早地面臨著衰敗的命運。菊花是年初於菱一時高興,從她家挖來栽在盆裡的,但不幸的是,菊花剛剛在新地方挺立起枝莖,挪花的人莫名其妙地被捕了。

此後,柳娟就把幾盆菊花,當做雙重意義的遺物,每逢休息日,或者接謝若萍下夜班的時候,給它澆點水。想不到一個性格輕佻,作風浮飄的女孩子,竟能坐在曬臺上,抱著膝頭,靜靜地端詳上半天。於而龍有時忍不住問他老伴:“那個賣火柴的女兒,從菊花的枝葉上能看到些什麼呢?”

然而,工夫不負有心人,花枝上冒出了許許多多的蓓蕾,有一盆竟結了一百多個骨朵,那位不曾見過面的中學校長,竟是一位蒔花名手,栽的都是菊譜上有名有姓的品種。哦,可以想象,他肯定像種菊似的耐心培育他的門牆桃李吧,但是,誰曾想到他會死在他教過的學生手裡。嗬,現在整個書房充滿了他親手培育出的菊花清香,於而龍經常搬把藤椅,坐在曬臺門口看書。

有一天下午,電話鈴響了,他估計準是他老伴,關照不必等她,讓他和蓮蓮先吃晚飯。一個失勢的人,電話鈴也不響得那麼起勁了。

他抓起電話,話筒裡傳來了他那聽慣了的威嚴聲音:“是二龍嗎?你在幹什麼?”

於而龍向“將軍”報告:“我在看一本無聊的書。”

“什麼書?”

“《御香縹緲錄》。”

“什麼意思?”

“描寫清朝宮闈,主要是記敘慈禧太后的書,沒有多大意義。”

周浩在電話裡大聲地:“不用去研究那個女人了吧,咱們還是去欣賞一頓烤鴨吧,如何?”

“烤鴨?”他實在驚訝“將軍”的雅興,好像陽明同志逝世以後,原來政委身上的達觀開朗、容讓體貼的性格,又在這位老司令員的作風裡體現出來,真的,已經難得看到他暴跳如雷了。

“我好久沒有吃了。”周浩挺有胃口地說。

於而龍在電話裡推卻:“那東西膽固醇可夠高的。”

“將軍”笑了一聲:“哦,你到底學會了小心謹慎,似乎用不著如此忌嘴吧!”

於而龍聽出了話裡的弦外之音,心想:誰能比得了你蘇維埃鄉主席啊!

“好吧,我七點半派車去接你們全家。”說完他撂下了電話。

“有什麼辦法,他有著一副不容置辯的將軍脾氣!”於而龍搖搖頭,對那些盛開的菊花講。

他記不清那著名的烤鴨店,是否也有買票等等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