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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止,取而代之的是人們的笑聲,擠在第一線的費大媽揮著手說:“哎呀,別害臊了,心如,女大當婚啊!”

心如臉脹得更紅了,陸夫人也以為她是害羞,笑眯眯地起身走向她,握住她的手,和藹可親地說:“是啊,孩子,兩個人情投意合有什麼好害臊的?我說過不會虧待你的。”

“我不能嫁他啊!”心如搖頭,可沒人懂她的意思。

陸夫人更對她說:“不嫁他嫁誰啊!我打一看見你,就知道你會是我們陸家的人。”

“不……”心如想說明那天在溫泉池發生的事是個錯誤,但眾目睽睽下,叫她如何去說明這曖昧的事?這對她是二度傷害,而對老媽呢?

她心底明白丟不起這個臉,她得顧全老媽的顏面啊!無措的淚滑下她的臉龐,她全然沒轍!

“好了好了,別哭,我知道田家就你一個女兒,捨不得離開你老媽,婚後可以常去看她。”陸夫人好言相勸。

“老夫人說得是,你這孩子也真是的,說好了,怎能又反悔?”老媽笑她假仙,誰都看得出他們之間的“程度”。

“我不能嫁給他……不能啊……”她淚眼迷濛地看著老媽、看著陸夫人和那群快把客廳擠爆的鄰居,反抗的聲音愈來愈小,小到自己都聽不見了。

忽然她面前移來一面牆,陸斯恩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前,她怨懟地瞪著他,卻聽見他用很低、很沈的聲音對她說:“我娶你。”

心如驚愕不已,很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忽然改變了主意,但眾目睽睽下,她問不出口,只能瞪著他,一直瞪著。

三個月後──

“老師,我彈得好不好呢?”欣欣音樂教室的鋼琴個別班裡,小學童彈完了“魔術師”,卻沒得到老師的評語,疑惑地側頭一看,坐在一旁的老師竟在發呆。

“心如老師!”小學童搖搖心如的手臂,她這才回過神來,擠出笑容對孩子說:“彈得很好,再下一首。”

“那你還會發呆嗎?”學童噘著唇問。

心如怔了一怔,撫撫她的頭,替她翻了下一頁的“小麻雀”,輕聲說:“不會,把這首彈完就下課了。”

“好。”學童笑著,手擺琴鍵上,開始彈。

心如看著她,又難以自制地發起呆來;這陣子,無論她是在音樂班上課,還是在“家”都時常如此,整個人常陷入呆怔之中,心難受得快窒息。

結婚後,她的生活幾乎沒有什麼不同,她一樣是在音樂班為學生上課,只是天天的課程都刻意排了滿檔,從上午十點到晚上九點,唯一的不同是,上完課她得回他的房子,晚上一個人睡在一張冰冷的大床上,輾轉難眠。

她的“丈夫”從未與她同床,即使新婚那夜,他都不知流落何方,在她的“婆婆”回澳洲後,他甚至把新房全“讓”給她一個人用。

偶爾她會在家裡遇到他,他卻對她視而不見,她在他面前像一粒塵埃,他看不見,也感覺不到!

她知道他不當她是一個妻子,朋友的關係更是過去式;而且他根本不要這樁婚姻,且恨透了她!

而她呢?

她是一個向現實低頭、沒有勇氣的懦夫,總在面對他的冷漠後黯然神傷,獨自飲泣。

沒有人知道她心底深處藏著一個秘密,她仍愛著他,毫無理由的、像個傻瓜似的愛著他,終日見不到他時,她會很想他,但她從不去問他的行蹤,不打他的電話,總是一個人在客廳裡等到他回來,才安心地上樓,獨自承受著說不出的苦澀,這樣的苦不知是否也算一種相思?

她常懷念他的笑臉,常憶起畢業典禮那個早上,有鮮花的香甜,他的笑語,陽光好燦爛,她不相信那只是幻影,因為那真實地存在過。

是什麼使他們之間變得如此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