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國界,從給中國年年攢“百富榜”的英國人胡潤,到專門投資中國藝術品收藏的比利時人尤倫斯;論身份,從中化集團總經理任建新、BOB營運長馬國力,到傳說中的“股神”林園;論話題,從吳思教授談歷史“潛規則”到洪晃、鄭沛芳“南轅北轍 談情說愛”……
終於我從酣暢淋漓劇暈劇暈的狀態裡冷靜下來,甚至發現了一個秘密:這些天上地下各路神仙大腕都在老封面前呈現出了一些鮮為人知的東西,有些元素隱匿在性情中,有些故事深藏在生命裡,而在老封面前,很多社會性的符號剝落了,一份樸素天真的本性坦陳出來,望著他那雙似眯非眯的眼睛,像一片幹松暖和的陽光,不燦爛,不灼熱,就是舒服安靜而已。聊完了一回頭,驀然看見一個連自己都不太知道的自己。
舉重若輕是種大境界,很輕盈地把重活兒幹了,不累,挺好。這時候看見的自己,往往是那個最簡單最本真的人,嬰兒赤子,歡欣爛漫。很多采訪者問過我:“你是個傳媒研究者還是古典文化傳播者?你是個學術明星還是個大學教師……”林林總總,眼花繚亂,有點兒無從說起。面對老封,我說:“我就是我媽媽的女兒和我女兒的媽媽。”
後來,這句話他用作訪談的標題。
那期雜誌寄到我們家的時候,把我媽嚇了一大跳,因為雜誌封面右上角赫然寫著“為于丹###”,像我媽這種經歷過“反右”和“###”的人,見著這個字眼就像被燙了一下似的,一疊聲問我:“你怎麼啦你怎麼啦?好好的###什麼吶?!”後來看看正文,我媽沒對老封產生太大成見,但顯然對我很不滿意,覺得這是我所有訪談中最不思進取的一個,我媽忿忿地說:“怎麼連給孩子餵奶都說上了?也沒談文化也沒談學術,這還叫‘###’啊?越平越反!”
老媽的話提醒了我,看見自己,最難的還是看見自己的反面。那些生命中隱秘的歡喜和憂傷,那些曾經的脆弱和蒼涼,那些水銀瀉地叮咚作響的人性與率真,那些相關於靈魂而無關乎世界的色彩和音響……
這一冊《總編訪談錄》,讓很多人透過老封的眼睛看見自己,看見自己的反面。
私底下我叫老封“新城兄”,約他最多的一句話是“喝酒去啊?”
他的回答都一樣:“那是一定的!”
我們喝過了北京、廣州、長沙,下一場酒一幫人約在雲南,無關講課,無關約稿,彩雲之南,浪擲流光,看千年茶馬故事碰撞在觥籌之間,醞釀一些天地精神,大美不言。
我想,很多接受過老封訪談的人,都願意和他喝酒。
(于丹 北京師範大學藝術與傳媒學院副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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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冕:兄弟,你總是有備而來
我很幸運得到一個封新城,是他,成就了《新週刊》。
說來話長。1993年我辦了一張報紙——《晨報》。在廣東電臺工作的竇文濤帶封新城來《晨報》炒更,文濤當編輯部主任,他當執行主編。我看他在報眉上為一些新聞事件做點評,精闢而點穴到位,看出來了他在我之上,人家是蘭州大學高材生,還是一代詩人代表,且有多年做新聞的經歷,是正規軍,而我卻只是個讀滿小學的人,土八路。
後來,文濤去了鳳凰臺,我覺得封新城這人很對路,說服他辭職過來當總編,這事對他來說可是人生的重大決定。將才難得,我只能添油加醋地給他描繪了雜誌的燦爛未來,讓他“上當”。誰知,他聽也不聽,“你是做夢的人,我做事的人,沒別的吧?我幹活去!”說完掉頭就走。呵呵,話沒好好說,悶葫蘆一個。他就這麼任何條件也不講就上任了。
認準了,我搭臺,戲就交由他去唱。從此,樂得我逍遙自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