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鋼琴不遠處坐了下來,心情是非常複雜的。這時,弗蘭克·邱吉爾又開始唱了。看樣子,他們曾在韋默思合唱過幾次。然而,當她發現奈特利先生是最忠實的聽眾之一時,愛瑪留神了。她不由得陷入沉思,剛才威斯頓太太的那一席話一直在她腦海中迴盪。她的思路只不過暫時被那美妙的歌聲中斷了一下。她堅決不同意這門親事。她認為這件事有百害而無一利。對於約翰·奈特利先生來說,會覺得很遺憾,對於伊莎貝拉也是如此。而對孩子們就造成了真正的傷害——對大家都是一種痛苦和損害——她父親的日常安慰也會越來越少——要說她本人,想起簡·菲爾費克斯將要在登威爾埃比住下來,她便傷心不已。一位使他們都要受損害的奈特利太太!不——奈特利先生永遠也不能成家。小亨利一定要繼承登威爾。
過了不一會兒,奈特利先生轉過臉瞅了瞅,然後走了過來,並坐到她的身邊。最初,他們只聊聊演奏的話題。他的確對菲爾費克斯的演奏大加讚賞。假如不是由於威斯頓太太的那個猜疑,她壓根兒就不會往那方面去想。不過,為了能瞭解更多的情況,她便將話題轉到他接貝茨一家的事情上來。他回答得很簡短,似乎就此打住。她想那也許是他不想對自己做的好事誇誇其談而已。
“我想,在這種場合過多地用我們的馬車,可能會帶來麻煩,”她說,“我對此總是忐忑不安。並不是因為我不願去幹!你知道,而是我父親覺得不可能讓詹姆斯那麼幹。”
“肯定不能,肯定不能,”他回答,“可是我想,你一定經常有這樣的想法。”他笑了起來,看來對此感到滿意。於是,她只好再想別的方法。
“坎貝爾給她送了這件禮物,”她說,“送了這架鋼琴,他們太殷勤了。”
“是的,”他從容自如地答道,“可是,要是他們提前告訴她一下,那就好了。讓人家受驚是很不道德的。這樣一來,不但人家會生氣,而且還會給人家惹來麻煩。我原本認為像坎貝爾上校這種人是不會這樣乾的。”
此時此刻,愛瑪發誓,奈特利先生跟送鋼琴這件事一點瓜葛也沒有。不過,他到底對她有沒有那種特別的感覺——到底是不是愛上了她——她還是有點懷疑。當第二首歌快唱完時,她的聲音有些嘶啞。
“好吧,”歌聲剛停,他不禁脫口而出,“今晚你就唱到這裡——現在你休息吧。”
不過,還是有人起鬨著讓她再來一首。”再唱一首。我們絕不會讓菲爾費克斯小姐受累的,只想讓她再來一首。”這時,弗蘭克·邱吉爾說,“我相信,你再唱一首沒問題。前半部分不費什麼勁,後半部分使點勁就行了。”
奈特利先生見此情形,便生起氣來。
“那個小子,”他氣憤地說,“他只想展示他自己的歌喉,別的都不考慮。那可不成。”這時,貝茨小姐正好走過他的身旁,他輕輕地碰了她一下,說:“貝茨小姐,你是不是神經不正常?去啊,快去勸說她別唱了,否則,嗓子會唱壞的。他們那幫人是不會為她著想的。”
這時,貝茨小姐醒悟過來了,連停下來說句感謝的話都沒有,急忙趕去阻止她。由於只有伍德豪斯和菲爾費克斯兩位小姐演奏,因此這一晚的音樂部分告一段落。不過片刻功夫後(五分鐘都不到),有人倡議跳舞——也搞不清是誰挑的這個頭——柯爾先生和柯爾太太表示響應。接著,大家動手將屋裡的東西移到一旁,空出了一片開闊地。威斯頓太太善於彈奏鄉村樂曲。她坐了下來,開始彈奏華爾茲舞曲,人們隨著樂曲不由得想翩翩起舞。弗蘭克·邱吉爾殷勤而不失禮貌地走到愛瑪跟前,握住她的手。他們是第一對舞伴。
在等其他人找舞伴時,他誇獎她歌唱得很好聽,並說了好多恭維話。她並沒有聽,而是偷眼瞅著奈特利先生。考驗他的時候到了。照理說,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