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數日,偏殿中的日子倒還算是寧靜。
江螢依舊是每日到姜皇后的榻前侍疾。
雖說每次見到皇后的時候皆是提心吊膽,生怕她發現幽室內那朵被折斷的優曇婆羅花。
但好在病中無法禮佛。
替皇后代為侍奉此花的青琅似也未在昏暗的佛堂中看出端倪。
連續數日,皆無人來找她興師問罪。
而入夜後返回偏殿。
容澈倒也無法像往日裡那樣向她索求無度。
因白日裡要侍疾的緣故,容隱便將部分軍報留到夜裡,由容澈代為翻閱。
起初的時候容澈極為惱怒。
尤其是在看見容隱留給他的字條‘若不能出宮,你便永遠只能做孤的影子,用孤的名字而活。’後更是暴怒,當即便要強行出宮。
連江螢都險些沒能攔住他。
() 幸而暴怒之後(),他倒也強壓著怒火勉強合作。
與容隱日夜兼程(),共同翻找軍報裡的端倪。
‘同是雪災,同是外敵擾邊。嘉陵關的軍備便沒有這般損耗。’
在收到容澈留下的字條後,容隱同樣斂眉。
他亦在翻閱其餘邊關守將們送來的軍報。
發覺不只是軍備。
便連糧草,都要比同樣守軍數量的宣武關多出兩到三成。
肅親王當時的回稟是。
外敵擾邊,燒殺搶掠。
糧草時常被截,時常還要拿出部分來接濟邊關受災百姓。
也因此,肅親王在邊關的威望極高。
既穩軍心,又得民心。
若是未能查清便放他離去,無異於是放虎歸山。
思緒未落,滴水更漏便又敲響。
辰時將至,又是每日裡前去侍疾的時辰。
容隱迅速將軍報收起。
提筆親手寫下一封密信,又以火漆封口,交給段宏。
“替孤轉呈父皇。務必請父皇親啟。”
他語聲落,便起身更衣,與江螢前往鳳儀殿的正殿。
今日皇后的病情仍未好轉。
在容隱與江螢前去侍疾的時候,依舊躺在鳳榻上神情倦倦,僅是令青琅遞經書給容隱,讓他接著昨日的段落誦讀。
容隱亦不推辭。
他將親手謄寫的三卷經書交給青琅,又接過她遞來的無量壽經唸誦。
這卷經書將要念完的時候,殿外倏然有喧囂聲起。
緊接著一名藍衣宦官匆匆而來,跪在屏風外焦急回稟道:“皇后娘娘,鳳儀殿的東偏殿走水。”
江螢慌忙自皇后榻前起身。
東偏殿,那是他們暫居的地方。
容隱面色微凝,也立即向皇后辭行,迅速帶著江螢往東偏殿的方向趕去。
江螢跟著他提裙跑過遊廊,方靠近東偏殿,便感受到熱浪迎面襲來。
白日裡還莊嚴肅重的殿閣此刻有半座都陷在火海之中。
煙塵滾滾,烈焰滔天。
將她硬生生地往後逼退數步。
宮中的侍衛與宦官們正抬著水龍,神色焦急地迅速來回在偏殿與御河之間。
而她的侍女連翹與茯苓驚惶失措地站在火場旁側,懷裡還緊緊抱著她的狸奴雪玉。
雪玉是自己逃出來的。
連身上雪白的長毛都燒焦了兩撮,此刻正哀怨地在舔舐著毛上的焦痕。
見容隱與江螢回來,更是喵喵叫個不停。
江螢顧不上去抱雪玉,急忙去問連翹與茯苓:“殿內可還有人在?”
連翹與茯苓此刻也是驚魂未定。
聽她問話,方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