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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我並不理會,將雪色斗篷脫下交輕羅收了,接過連翹遞來的暖手爐,懶懶抱在懷中,靜靜候著開桌。

與我相鄰的一名身著蔥綠色繡蝶戀花對襟長襖的年輕妃子,將我打量了一番,忽然抿唇笑道:“墨妃妹妹莫非在為誰戴孝?這除舊迎新的大好日子,怎生穿得這麼素淨?”

我微笑答道:“人人皆知我在此並無親人,若論至親,也只有一個陛下了。姐姐,這除舊迎新的大好日子,您在詛咒誰呢?”

軒中驀地靜默。這一次,當真安靜得連一根針掉落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了。

許久,那妃子猛地醒悟過來般,漲紅了臉,滿眼淚珠地急急離席向拓跋軻請罪:“陛下,臣妾並不是那個意思。這……這墨妃故意曲解臣的話。”

拓跋軻瞥她一眼,喝了口茶,緩緩道:“開席罷!多看看歌舞,只怕胃口會好些。”

聽出拓跋軻不想追究,那妃子磕了個頭,這才抹著淚回到自己座位上。自然,不會忘記狠狠瞪我一眼。

歌舞聲揚起,一片祝頌聲中,眾人這才鬆了口氣,重又歡聲笑語起來。

這種時候,拓跋軻明顯比平時可親許多,幾名宮妃幾乎輪著在給他敬酒,他也含一抹矜持的笑,一一地喝了,甚至開了金口,慰勉幾句。

保持安靜的只有我,還有我對面的拓跋頊。

他的注意力似乎全集中在歌舞上了,眼睛從沒離開過那些豔姬妖豔的身姿。

北方尚武,連舞曲都要激烈勁健許多,雖有沉宕豪雄之氣,卻免不了鄉氣俚俗;我從小在蕭寶溶身畔長大,他所編之舞,所作之詞,最重格調韻致,無不風流蘊藉,深婉雋永。我在耳濡目染之下,說不上深精韻律,對這等北魏蠻荒歌舞卻是萬萬看不上眼的,此時更是懶得看上一眼,自顧啜茶品酒,由著連翹在後細緻地詢問我的喜好,為我布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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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好,落花不言恨(五)

瞧著旁人不注意時,她已在我耳邊道:“娘娘,剛您得罪的那位,是曼妃,這些日子,數她侍寢得最多。聽說,皇上對她挺上心的,幾次點名了讓她服侍。”

我不過“噢”了一聲,再瞧曼妃容貌,雖是清麗曼妙,且鼻樑挺直,唇線柔美,和我有幾分相似,但眉眼有著北方人略嫌剛硬的輪廓,只這一點,便絕對及不上我眉目秀致,遂哂笑一聲,也不理會。

左不過以色事人,不知她得意些什麼,也來為難我。

酒過三巡,那些聒耳的歌舞終於略停,換了笙簫細細地吹。

那聲調甚是柔婉,依稀有著江南的韻味,倒讓我想起在翠玉軒聽簫的時光,不由轉過臉去,多看了幾眼。

便在此時,那分明不曾往我這裡看過的拓跋軻忽然問道:“墨妃,這曲子可曾聽過?”

我驚訝抬頭時,發現不只拓跋軻正噙一抹莫測的笑意望著我,連拓跋頊的眼神都從空蕩蕩的歌舞場抽出,黑黢黢地在我臉上一轉,才埋了頭喝酒。

目光從拓跋頊身上掠過,我沉著回答:“應該不曾聽過吧?寶墨從小不嫻音律,對曲譜也不甚了了,縱然聽過,也記不得了。”

“不嫻音律?”拓跋軻懶懶道,“可朕怎聽九弟講,說你舞跳得極好?”

一股無名火頓時騰起,剋制不住地便湧到臉上。雙頰赤燙時,我盯向拓跋頊。

他似也被拓跋軻這句話驚住,抬頭倉皇望我一眼,又轉到拓跋軻臉上,低聲道:“皇兄,我……我說過這話麼?”

除了他說,還會有誰說?

我並不以舞技聞名,只在十四歲時當眾跳過一曲,從此再不曾為誰一展舞姿。只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