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有三昧真火,鬼邪不侵,我可沒有。我一算命卜卦的,乾的本就是洩天機、損陰德的行當,撞鬼自然比常人容易些,你還帶我來這兒,嫌我命長啊?”
這時,張啟山突然抬起手指向一處,說道:“在那邊。”
齊鐵嘴雙手環抱於胸前,背對著張啟山,說:“我不去。”
張啟山看了齊鐵嘴一眼,再看向張副官,說道:“我去裡面看一眼,你留下。”
“佛爺······”
“這是命令。”張啟山轉身向聲源處走去,頭也不回。
“佛爺,佛爺!佛·····”張副官見喚不回張啟山,只好放棄,轉身看見齊鐵嘴仍一臉傲嬌地背對著,於是狠狠地瞪了齊鐵嘴一眼,隨便尋了處地方坐下等待。半晌,齊鐵嘴感覺身後沒動靜了,不免有些害怕,轉回身只看到了張副官一人,有些驚訝,問道:“他真的一個人去了?”
“您說呢?”張副官白了齊鐵嘴一眼。
張啟山獨自來到一座土墓室門口,除了那陣戲曲聲,只聽得天花板滲出的水滴砸在青石板上叮咚作響。他仔細打量四周,確認無誤後才謹慎地邁了進去。
這墓室還算空曠,只在中間有幾塊排列凌亂的青石板,上面放置著一具棺床。張啟山走到棺床前,用手指丈量起棺床的尺寸,心裡暗暗有了結論:“看來這裡就是放那口漆棺的墓室了。”
他繞著棺床檢視時,戲曲聲陡然增大。聲音自一面牆內傳來,牆上密密麻麻地佈滿了蛾子,蛾子覆在絲織網上,把牆面遮得嚴嚴實實。張啟山從靴子裡抽出軍刀,撥開蛾子和網,不經意沾到了蛾子撲騰起的粉末。待他用軍刀將整個牆面清理出來時,才發現這牆上滿是和泥土混在一起的頭髮,背脊不禁泛起寒意。
他將軍刀戳進牆壁,再拔了出來,帶下一小塊土塊,如此反覆戳了幾次之中竟然顯露出白骨。他再沿著白骨的輪廓撬開周圍的土塊,一顆完整的人頭頭呈現在面前。那頭骨與火車上發現的屍體一樣,都是面部朝下放置著。
張啟山愈發困惑,又用軍刀往下鑿,卻戳到了一根簪子,更弔詭的是,簪刻著二月紅家族的族徽,他輕輕摩挲著簪頭,眼前彷彿重現出當年的畫面。
山洞裡,石頭、石塊不停地砸落下來,山間的地下水也從多處滲進,整個一片狼藉。幾個年紀不一的男子站成一排,手挽著手,背對著洞口,奮力地向後退乎是想將什麼東西頂回去。
洞裡黑漆漆的,人們都已竭盡全力,似乎還是於事無補。“我······我快頂不住了·····.”一個男子說完大吼一聲,腳步又向前挪了點。
“頂·····頂住,千萬頂住!老祖宗說了,不能,不能把它······把它放出來,不行!我們不該惹它的。”
“它······它究竟是什麼?”
“就是,就是一個我們不該驚擾的東西!”
眼前的人像越來越模糊,張啟山彷彿看見山洞裡黑漆漆的東西變成了一團頭髮向自己襲來,夾雜著無比的倦意。他下意識地用雙手去擋,卻還是被那團“頭髮”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