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張鋼臉兩顆飛快的子彈,打滅了電氣藍的眼睛。這招她是從埃蒂那裡學來的。巨大的汽笛聲頓時消失了。蘇珊娜只覺得:要是自己再多聽它嘮叨兩句,準保就聾了。
“我已被槍擊致盲!”機器人怒吼起來,卻仍然是用荒謬得不合時宜的“夫人您還想再來一杯茶嗎”式的腔調。“視覺:零度,我需要幫助,密碼7,我說,求救!”
賽爾從機器人後面跑開了,雙手舉得高高的。機器人正在喋喋不休發出警報,蘇珊娜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但好歹能根據那個混蛋的口形明白他的意思:我投降!你能接受我發誓投降嗎?
對這個可笑的建議,她不禁笑了起來,卻也沒意識到自己竟然在笑。那笑不代表幽默、不代表仁慈,只意味著一點:她真想讓他去舔她的殘肢,因為正是他強迫米阿去舔他的靴子。但沒那麼多時間了。他在她嘴角的笑容中看清了自己的命運,他轉身就跑,而蘇珊娜開了兩槍,兩槍都擊中了後腦勺——一槍為米阿,一槍為卡拉漢神父。賽爾的頭顱被炸得粉碎,血漿激烈迸散。他的手還在抓著牆壁,在一個放滿裝備補給的擱架上胡亂摸索,然後才倒下來,死了。
現在,蘇珊娜將目標轉向了蜘蛛-神。黑背上覆著短短的硬毛,最突出的白色小人臉扭過來,看著她。那雙藍眼睛閃啊閃,不止是酷似羅蘭的,而且相似得過於詭異。
不,你不能!你絕對不能!因為我是王的惟一的兒子!
我不能嗎?她後退一步,舉平了手槍。哦,甜心兒,你只是個……大錯特錯!
她還未扣動扳機,身後卻傳來一聲槍擊。一顆火燙的子彈擦著她的脖頸飛過。蘇珊娜即刻做出反應,轉身躍到一旁。剛才逃跑的一個低等人居然良心發現,又折了回來。蘇珊娜射入他胸膛的兩顆子彈將令他對此後悔不已。
她靈活地轉身四顧,想找到更多可以射擊的敵人——是的,這就是她想要的,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一直以來她都萬分敬畏羅蘭,是他指引她走上命定的槍俠之路——可是敵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只有蜘蛛,眾多的細腿精妙地移動起來,將它從產床上運送下來,將紙屑狀的母體留在了身後。蜘蛛直截了當地扭過嬰兒臉,正視著蘇珊娜。
你會放我走的,黑美人,要不然——
她朝它開火了,但自己卻被鷹頭人攤開的手臂絆了一跤。那發子彈本該能射死萬惡之極的東西,現在卻偏離了目的,飛向八條剛毛短硬的蜘蛛腿,子彈咬進了其中的一段肢體。黃黃紅紅的黏液從那條腿聯結軀幹的根部流淌出來,與其說是血,倒不如說是膿液。那東西又疼又驚地對著她慘叫起來。與此同時,機器人迴圈不停的嘮叨仍未停止,以至於這聲慘叫有點含糊不清,但她卻在自己的意識裡聽到了,那麼清晰,那麼大聲的——
我要你償還!我父親和我,我們會讓你為此付出代價!讓你痛不欲生,巴不得一死,等著吧!我們會這樣做的!
甜心兒,你沒那機會了。蘇珊娜向後立好重心,企圖擺出信心十足的射擊姿勢,她不想讓那東西知道:她認為斯高瑟的自動手槍裡很可能沒子彈了。她從容冷靜地瞄準目標,然而那又是完全沒必要的,蜘蛛的八條腿一起急速移動,飛快地逃離她的視野,先是躲藏在沒完沒了求救的機器人身後,接著又迅速地移向黑漆漆的門口。
好吧。沒什麼大不了的,無論如何都算不上是最佳方案,但她還活著,這顯然是最要緊的。
而且,賽爾先生的小分隊幾乎全軍覆沒了吧?死的死,跑的跑,那也不算太壞。
蘇珊娜扔掉斯高瑟的手槍,挑中了另一把:沃爾特PPK。她從斯卓揹著的槍袋裡拔出這把槍,同時探入他的口袋裡一通摸索,找到了半打彈匣。閃念之間,她還想過要不要帶上吸血鬼的電光長劍以便擴充裝備?但很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