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會受到歡迎的。
我一直都認為幸福與金錢密不可分。看到智利人怡然自得的樣子,我實在不明白他們的幸福感從哪裡來。在我那扭曲的眼光看來,他們之所以感到快樂是因為他們沒嘗過更好的滋味。如果他們握著大把鈔票踏上過邦德大街或第五大道,或者入住過豪華酒店套房,對生活的看法恐怕就會有所不同了。
自打離開託科皮亞,踏上回聖地亞哥的旅程,我和父親間的敵意就一點點增大。與親友揮淚相別是使他消沉的主要因素,但還有別的原因。我對此心知肚明:我們就要回到英國,而一旦到達,就意味著再次分道揚鑣。
他三番兩次打探我對將來的打算,但我寥寥數語就把他給打發了。起先我還為這樣做而內疚,但不久就變成了對他的反感,以至於回程途中大部分時間裡我們倆都在各自生悶氣。多虧迪恩像個小大人般左右逢源,度假氣氛才不至於蕩然無存。父親默不做聲,加大油門驅車南下,腦子裡不知在想什麼。我自己也是一肚子官司。
我想先回都柏林再說,但接下來該做什麼,一點兒譜都沒有。當務之急是,已經一個來月沒跟信用卡打交道了,能帶給我安全感的查詢、收支狀況檢查都沒法進行。我很想知道在我休假這段時間裡,那班陌生人在我所不知道的辦公室裡都做了些什麼。
在機場,我和父親冷冷地互道再見。然後我登上從大西洋飛往希思羅的飛機,大部份時間都在睡覺。在希思羅,我搭上前往都柏林的首架航班。在市中心一家酒店安頓妥當之後,我又一頭衝了出去。後半夜好幾次聽到手機鈴響,我都置之不理。後來我總算勉強起身,開啟語音留言。
都是德蒙特的。第一個留言就對他要說的話做了個不錯的總結。
“艾略特,你他媽的怎麼回事兒啊? 我老媽在機場讓愛爾蘭警察扣下了……怎麼搞的……收到留言趕快回個電話。”
電話留言一路放下去,一個比一個生氣,一個比一個兇狠。我真傻帽透頂,兩個月前主動替他母親訂去曼徹斯特的機票。後來我倒是好幾次想起這事兒,依稀記得要在臨近她出發時替她換個航班,但因為智利之行,一直沒顧得上。
德蒙特可憐的老媽!想當初在德蒙特辦公室裡,她常常泡茶給我喝,跟我一塊兒胡侃愛丁堡皇家軍隊表演操的軼聞趣事。現在她卻因為一張我賣給她的假機票被關在機場某處一間牢房裡。啊!老天!我覺得自己好爛,卻又不能跟她聯絡。她一定已經告訴警方該為那張票負責的不是別人,正是我艾略特,而且這麼說一點不帶冤枉。更要命的是,如果警方查過航空公司旅客的名單,就一定會發現我此刻正在都柏林。
我收拾好東西出門,找到一家網際網路咖啡館,用艾列特?卡斯特拉的名字在機場附近預訂了一間酒店客房,兩個晚上。跳上一輛計程車,我直奔酒店。前臺服務員對名字拼錯一點不在意,接過卡就刷。此刻我還有三張卡好使,得找個地方再弄幾張。
第六章 遊走三大洲(4)
當然,弄卡還是次要的,趕緊逃到國外才是正經。我的計劃是先藏匿一小段時間,然後神不知鬼不覺溜到格拉斯哥。就這樣,窩在酒店客房裡看了兩天電影、叫了兩天外賣之後,我步行到都柏林機場,訂了當天到格拉斯哥的首架航班。
我打電話給母親,告訴她晚上就到家。然後我試著給德蒙特打電話,但終究沒能把號碼撥完。他會猜到我在機場,然後馬上向愛爾蘭警察報警。至少我是這麼安慰自己負疚的良心的。
在機場門口沒看到穿制服的,也沒什麼可疑跡象。椅子上有份看過的報紙,我撿起來,隨意讀著打發時間。登機通知終於開播。我鬆了口氣排到隊伍中,連一位乘客拍我手臂都沒發火。我往旁邊挪了一點兒讓他過去,他卻不動窩兒。等我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