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姚姑娘朝後退開八十步,萬萬不可私自偱前窺看,否則惹邪沾身,必生病恙。”意切尼姑見他神情端肅,語氣之中隱約嚴厲,不容乖拒,胸中咯噔一下,忍不住問道:“那,那你呢?”穆雙飛莞爾道:“我有法力佑庇,自然無妨無礙,你小小女子嬌嬌弱弱的,沒有事才最好哩。”意切尼姑聽罷,猝不及防,身體登時一震,羞臊得滿臉緋紅,渾身滾燙,怒道:“呸,就是個沒正經的傢伙,我…我不管你了。”拉著九華便走,姚紋月瞧此景狀,又是驚訝,又是好笑,追在她旁邊嘮叨些什麼,惹得意切尼姑忍耐不住,跌足跳起,手指戟張點著她的鼻頭劈面便是一番痛罵。姚紋月靜則靜矣,暴躁起來卻也是火山脾性,被對方罵得急了,胸中騰騰恚起,正是烈火烹油,便臉色一板,雙手叉腰,頓顯潑辣本色,高聲辯駁,毫不示弱。二女吵得性起,一個晃動紅纓長槍,一個拔出鋒利銀劍,然並非彼此相向,卻結成防禦之勢態,將小黑皮鬼堪堪夾在中間,槍朝左外而抵妖,劍向右外乃擋魔,好容易方才口角漸歇。九華抬頭瞧此二人,俱是負氣互不理睬,不由喟然長嘆,瞠目結舌,甚為無奈。
金算盤暗道:“只看她們這般煞有其事之守禦模樣,想必附近必有兇險,我也避避去。”才要拽足,隨著她們退後,手臂一緊,卻被穆雙飛扯定牢固,笑道:“金老闆,你別走,陪我將此地周圍三尺的幾塊石磚移開。”金算盤激靈靈打個寒噤,忙不迭擺手,顫聲道:“穆公子開什麼玩笑,我沒有法力,又未練過武功,手無縛雞之力,怎能和你——”不及說完,一股偌大氣力襲來,卻是穆雙飛強行拉他蹲下,笑道:“這些邪氣只對婦人和孩童生害,你我陽氣十足,不會受此戕禍。”金算盤滿臉苦相,五官幾乎簇擠於一處,臂膀掙脫了數下,不得脫,嘆道:“這可看不得玩笑,搞不好,便是一條小命沒有了啊。”穆雙飛大聲道:“我何曾騙過你!”金算盤見他顏色驀厲,心中駭然,轉過心思:“他雖然極美豔,宛若女子嫵媚,可是畢竟是個半妖怪,體內妖性燎燎,倘若惹得他急了,反倒於我多半不利。”卻聽得後面九華大聲道:“金大哥,你這忒也不對了,怎麼你能以為穆大哥會騙你呢?穆大哥乃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言出如山,咱換句話說,便是‘一口唾沫一口釘’,抑或‘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之。”金算盤暗暗喟嘆,暗道這屁大的小孩子家卻懂得什麼世情道理,聽得那意切尼姑和姚紋月禁不住笑了起來,皆道:“好個小黑皮鬼,不過七八歲,卻好似有十七八歲的豪情壯志?”九華被揶揄得急切起來,高聲抗辯,道:“我人雖小,卻如鑽頭一般堅硬,能攬下瓷器活的。”意切尼姑哼道:“你是鑽頭?這也對,你便似那鑽頭一般倔強,脾性臭硬得很。”
穆雙飛臉色如沐春風,嘻嘻笑道:“金老闆,你看,便是九華這孩子,也知道我不會誆騙你的。雖然兵法第七計‘無中生有’有云,說道什麼‘誑也,非誑也,實則所誑也。少陰,太陰,太陽’,然你我共同進退,彼此投契,我決計不會用此計來應付你的。難道你信不過兄弟我麼?”金算盤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適才故意大聲嚷嚷,其實是說於遠處九華聽的,讓那孩子用話將我套實,不得不隨之搬弄石磚,一併舉為行動。哎呀呀,這位穆公子還說沒有用計套我,這…這是什麼計謀,啊,是了,分明為‘敵已明,友未定,引友殺敵,不自出力,按損推演’的‘借刀殺人’之計謀,九華便是那‘刀’了。”無奈拱拱手,抱拳道:“也好,一切皆聽穆公子吩咐就是。”
穆雙飛將那生長著小花朵的石磚緩緩遞至他跟前,笑道:“金老闆,你還記得我們出入此地時,在那風景秀麗山谷所見之‘爛銀潭’麼?”金算盤壓抑不得胸中憋悶之息,長長喟嘆,面有憂色,囁嚅道:“你不說還好,一旦說起,便是戳胸砸心,教我甚至有些難受了。好好的銀子,不曾市場流通,卻俱陷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