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棚怎麼會是你?為什麼會是你?“他飛速掠身過去,雙手抓住她纖弱得風一吹便會倒下的身軀,猛力搖晃。他的聲音是顫抖的,眼中神色是震驚,是慌亂,更多的卻是難以置信。
漫夭冷笑著望他,用眼神說:“我想問你為什麼!傅籌,你背棄了你對我的承諾,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這場奇恥大辱,我會永遠記住!”她抬起纖細蒼白的手,一根一根用力掰開他抓住她肩膀的泛著青白的手指。
傅籌驚蹌退後,望著她慘白無血色的臉龐,望著她冰冷無情的雙眼以及那凝著血色長線的薄涼嘴角,還有那…………滿頭白髮…………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不可能!
沒人見過這樣的衛國大將軍,大臣們面面相覷,看了看白髮女子,似是明白了什麼,原來衛國大將軍竟然不知道紅帳內的女人是他的夫人!此事真是蹊蹺。
那些將士們都驚詫無比地望著他們一向信奉如神的將帥,只見他此刻張大了瞳孔,一向溫和從容的神色從他俊美的面容盡數褪去,只剩下慘灰的一片。
那樣深沉而殘酷的打擊,彷彿他的心在那一刻被人硬生生剜走了一般,劇烈無比的痛楚,他卻發洩不出。
他要怎麼才能相信,他竟然…………竟然親手毀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他面色煞白,臉上青筋暴凸,喉管處格格作響,他痛苦地仰頭望天,那發自胸腔深處的撕裂無聲,將他片片凌遲。
天空依舊睛朗無雲,夕陽如血亦如畫,皇宮裡的宮殿巍峨聳立,一如往常的肅穆威嚴。他看著周圍被清理過的廣場,一切都恢復了原樣,似乎從不曾變過,但他知道,有些東西在他親手推動下已經徹底改變,比如,他生命裡的最後一絲光明和希望,再也不會有了!
漫夭面無表情,冷漠的眼看也不看他口風捲起她滿頭的白髮,根根飛舞,張揚著帶著仇恨的力量,似要扎進誰的心底將那顆心狠狠撕裂。
身下鮮紅的血印,順著大腿一側一直蜿蜒到纖細的腳踝,凝結成線。她赤著腳丫子,一腳深一腳淺,拖著長長的大紅色的羅帳,在數萬人詫異的眼光中,艱難而緩慢地走過他的身邊,走過這見證她終身恥辱的每一寸土地。拒絕任何人的攙扶。
傅籌彷彿石化,一動也不能動。眼睜睜看著她走過她身邊,她三千雪絲漲滿了他的眼簾,害裂了他劇痛的眸光。
“容樂……“識他張口無聲。
他忽然在想,他來到這個世上走一趟,究竟是為了什麼?從小被親生父親追殺,揹負著母親留給他的仇恨,在無數的屈辱和逃亡中,仇恨便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每年一度的穿骨之痛,他從來都是咬牙和血吞。為了報仇,他不惜一切代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今,他終於贏了,可是,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樂!
當大仇得報,皇權在握,他付出了比性命還要慘痛的代價,換來了永生都無法消磨的痛心蝕骨的悔恨!命運對他何其殘酷,沒有了仇恨的支撐,沒有了愛人的溫暖,他未來的人生,意義何在?
他慘笑一聲,胸腔內空空蕩蕩。如果人生只刺下黑暗,那麼,不怕再多黑暗一點,反正,已經沒了光明。他活著,還有仇恨!是誰奪走了他最後的光明,誰就得拿最大的代價來償還。
“來人!調五萬弓箭手將東郊客棧給本將圍起來,但凡有人出現,殺、無、赦!天宇行宮增派一萬人馬,不準任何人出入!郊外‘難民”全部誅殺,一個不留。”他面上的溫和不再,眼中的猙獰殺意將天邊的落日也抹上一層寒霜,在一眾大臣的心裡驚起一陣寒慄。
傅籌看了一眼面有懼意的太子,面無表情道:“太子大逆不道,串通連妃毒害陛下,理應當誅,來呀,先壓入大牢,聽候處置!”
太子驚得張大嘴巴,掙開侍衛的挾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