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頭吹了半個時辰的故事才心滿意足的散場,剛從胡家酒館出來的醉漢走到一箇中年人旁邊耳語道:“都打探清楚了,瘸子老闆外加兩個夥計,夥計晚上不住店裡。到時候就只有父女兩人。”
中年人道:“不錯,今夜丑時把人擄了,早上一開堡門就走,注意別傷了人命。”
漢子道:“堡子裡帶刀的人不少,晚上還有巡夜的,等明早他們一現,肯定要追,能不能跑出去還是兩說。”
中年人道:“沒辦法,這是四掌櫃交辦的大事,只要辦妥了,咱們後半輩子就不愁吃喝了。”
兩人回到住處躺下,直到深夜子時丑時才悄悄爬起來,換上黑色夜行人,毫無聲息的走出房門,因為怕驚動其他人,也不敢走大門,直接翻牆出去,貼著牆根向胡瘸子酒館走去。
老實說今夜不太適合做這些作奸犯科之事,好大一個月亮就掛在天上,照的地上亮堂堂的,兩人只好儘量往黑影裡鑽,躲著巡夜的保丁慢慢來到酒館後牆。
胡家的院牆不高,漢子一提氣就竄了上去,雙手抓住牆頭一翻,整個人就坐在牆頭上了,伸手一拉,中年人也跟著上來,兩人毫無聲息的落進了院子。
四隻腳剛剛著地,就從暗處撲來一個龐然大物,度太快看不清楚,只看見慘白的獠牙和血紅的大嘴,漢子連忙抽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獠牙兇狠的扣住了他的脖子,一扭一甩,鮮血竄起老高來,一聲慘叫還沒出就被憋回去了。
中年人魂飛魄散,他從未見過如此兇悍的野獸,全身白毛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兩隻眼睛是慘綠色的,體型大如小牛,動作靈敏一擊必殺,胡瘸子家啥時候養了這樣一隻怪獸啊。
那怪獸解決了漢子,扭轉頭來用一雙綠眼睛看著中年人,猛然一呲牙,嚇得他差點坐在地上,兩股戰戰無力奔逃,想抽刀也抽不出來,嘴唇乾後背冰涼。
怪獸慢悠悠的走過來,繞著中年人走了一圈,似乎是欣賞自己的獵物,野獸身上出的兇殘氣息和死者的血腥氣混在一起,讓中年人呼吸都艱難起來,突然他覺得褲襠一熱,竟然小便失禁了,與此同時嗓子終於能出聲音了,他拉長腔慘嚎了一聲,如同彗星劃過夜空,十八里堡的寂靜終於被打破。
怪獸似乎很不高興,作勢欲撲,忽然燈亮了,房間裡傳出兩下跺腳的聲音,怪獸便停下動作,緊盯著中年人。
片刻後,啞姑打著燈籠出現了,院子外面也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這是巡夜的保丁在趕過來,堡子裡的燈火6續亮了起來,小院子裡燈火通名,中年人這才看清楚那怪獸不過是一條大白狗,此時正蹲在啞姑身邊舔著她的手呢,那摸樣真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那像是剛剛咬死人的猛獸。
中年人被保丁五花大綁起來,身上所帶的東西都被搜了出來,牛皮繩子,麻袋,蒙汗藥,匕扔了一地,這倆人是幹啥的不言而喻,氣得胡瘸子拿著柺棍猛打,一邊打一邊罵:“狗膽包天的畜生,居然敢打我女兒的主意,我打死你!”
保丁們也很憤怒,抱著膀子冷眼看中年客商捱打,胡瘸子棍棍都往頭上敲,眼瞅著就要打出人命,啞姑趕緊上前拉住她爹,輕輕搖了搖頭,胡瘸子這才道:“哼,欺負我家沒人是吧,綁了送到縣裡讓大老爺治他的罪。”
鎮上諸人6續趕到,看到血淋淋的現場都有些害怕,心道胡瘸子家這賽虎也忒厲害了些,怪不得平日裡都拿鐵鏈子鎖住不讓出門,是怕傷到人啊,不過今夜幸虧有賽虎在,不然後果難以想象。
趙定安帶人趕到,見兇犯是昨天入住的商人,便迅作出部署,控制所有外來人士,逐一排查,看還有沒有同黨。
鬧騰了整整一夜,所有商隊人員都被審查了一遍,到了早上堡門一開統統趕了出去,從此也形成了一個慣例,外人只能在堡外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