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客觀物體,並沒有加入作者的主觀精神。源於生活,卻沒有高於生活。寫作也是一樣,除了描繪人物和記敘情節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有自己的思想。”
張祈批評我:“你就只是在紀錄過去發生了什麼事而已。這種東西誰都能寫!你是作家不是史官。”
十二月十六日
張祈帶我離開了蘇州。他覺得讓我繼續待在這兒,不會帶來好的改變。
走之前,我將你的衣物與日用品匆匆整理進了一個箱子裡,放在床底下。
你走後,我沒有整理出你的遺物,而是將它們像平時一樣放好,一如你生前。
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為了不讓它們落灰,只能將其收起。
那串少了一顆佛珠的無患子,我還留著。
我將它戴在自己手上。吻它。
“等我”
十二月十七日
到了杭州後,我將《史疏》改名為《百代過客》,並開始繼續創作。
十二月十八日
在紙上寫下《百代過客》的初稿。
我一邊寫,張祈一邊把它轉化為電子稿。寫完後,再把初稿燒給你。
四月三日
“是時候把這件事告訴你了。”張祈說。
去年的九月二十五日,陳述在溫州自殺了。他在溫州並沒有什麼親友,醫院裡的同事出錢,將他葬在了城郊的某個公墓裡。
“今年清明,我們去看看他罷。”張祈說。
陳述有遺書留下。
門前有棵菩提樹,生長在古井邊
我做過無數美夢,在它的綠陰間
也曾在那樹幹上,刻下甜蜜詩句
無論快樂和痛苦,常在樹下流連
今天像往日一樣,我流浪到深夜
我在黑暗中行走,閉上了我的雙眼
好像聽見那樹枝對我輕聲呼喚
“同伴,回到我這裡來找尋平安!”
凜冽的北風吹來,直撲上我的臉
把頭上帽子吹落,我仍堅定向前
如今我遠離故鄉,轉眼有許多年
但仍常聽見呼喚
“到這裡找尋平安!”
如今我遠離故鄉,轉眼有許多年
但仍常聽見呼喚
“到這裡找尋平安,到這裡找尋平安!”
我想,那是陳述送你的情歌。
作者有話要說: Love begins with a smile and ends with a tear。
☆、十九、五十歲 四十一歲
八月二十日
硯銘一家在杭州定居,是為了兩個孩子能夠得到更好的教育。
硯銘仍請我做孫子陽的書法老師。
只不過兩年時間,孫子陽變了很多。長高了,長美了,性子也突然沉穩了下來。
在我剛開始教她書法的時候,她學得很慢,以致於我曾一度以為她不是學這個的料。現在,她學得極快,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她才十二歲,前途不可限量。
九月二日
完成了《一笑痴》的續作:《一笑空》。
他們兩人,一個風流倜儻,一個溫潤如玉。到最後,一個生無可戀,一個英年早逝。
往事如觀流水,來者如仰高山。
紛繁人間千萬事,人生匆匆數十載。
《一笑空》是鹽城雲同的封筆之作。
關於愛情,我不會再寫。因為它已變成永恆的過去。
九月五日
自你走後,我變得更加迷信。每逢農曆初一、十五,都要去靈隱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