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奇怪,只聽得雲蕾聲音顫抖急聲問道:“那位安芝羅·密雲老大娘還在那裡嗎?”那少女道:“你是問那位嫁與漢人的老大娘?”雲蕾道:“正是。”尋少女“哎呀”一聲叫道:“你是雲、雲……”雲蕾道:“我就是雲蕾。你記得嗎,小時候,我們時時到峽谷去看他們放羊?”
雲蕾是七歲之時離開蒙古的,小時候的事情還依稀記得,這少女是她童年時候的朋友,她問的那位安芝羅·密雲老大娘正是她的母親。雲蕾的父親雲澄在蒙古埋名隱姓之時,娶了胡女為妻,正是和那少女同一部落的人,雲澄離開蒙古之時,怕走漏風聲,連妻子也沒有告訴。
那少女見了兒時的遊伴,已成為一位身手非凡的女俠,心中自是歡喜無限,但聽得雲蕾問起母親,神氣倏又轉為哀傷。那老人替女兒答道:“你們那年突然失蹤,你母親日哭夜哭,哭得眼睛都壞了,看東西模糊,酋長可憐她就叫她去幫飼馬,現在大約還在酋長家裡。酋長還因此說漢人都是靠不住的,宣佈從此不準與漢人通婚。”雲蕾聽了,嚎啕大哭。張丹楓道:“小兄弟,待我們的事情辦妥之後,立刻去找你的母親。好在伯母尚在人間,如今又知道了她的確訊,這是不幸中之幸呀,還哭什麼呢?”雲蕾睨了張丹楓一眼,悲憤之意,溢於詞表,但還是聽張丹楓所勸,拭了眼淚,跨馬登程。
張丹楓悶悶不樂,很為雲蕾母親的遭遇難過,尤其在想到雲蕾母親之所以至此,追究原因,歸根到底,還是由於自己父親的錯誤造成,心中更是自咎不安,只有暗中發誓,將來定要設法替父親贖罪。
一路北行,蒙古兵越來越多遇到,幸在二人馬快,一見就繞路而行,蒙古兵就是想盤問也追不上。兩日之後,到了瓦刺的京都,張丹楓與雲蕾早換了當地牧民的衣裳,當作是進京城來買東西過冬的。
張、雲二人在一間中等客店住下,把馬匹安頓好後,然後出門。張家相府靠近皇城,前面是十字大街,平時車水馬龍,十分熱鬧,這日卻是行人稀少,冷冷清清,張丹楓一踏上這條街,就感到一種異樣的氣氛,心中暗知不妙。本來穿過大街,就可望見相府,張丹楓臨時變計,攜了雲蕾,從一條小巷繞去躲在街角一望,只見巍峨的相府之前,有許多衛兵巡邏,而且這些衛兵的面孔,張丹楓一個也認不得,分明不是自己府中的武士。
張丹楓扯了雲蕾一下,急忙悄悄溜走。轉過幾條街,找到一間小小的酒店,張丹楓道:“咱們且先祭了五臟廟再說。”進入酒家,要了一斤滷牛肉,又要兩斤蒙古最名貴的一種酒-香草紅莓酒,滷牛肉是蒙古最尋常的食物那小酒家自然備有,香草紅莓酒卻沒有,張丹楓取出一錠大銀,叫酒保到附近的酒鋪去買。那酒保見這兩個“牧人”出手豪闊,甚是驚異,買回來時,那酒保將酒捧上,正要伸手到腰封裡取銀子口中說道:“一斤香草紅莓酒要一兩四錢銀子,兩斤是、是--”張丹楓一擺手道:“不必找了,剩下的錢都賞給你。”那錠大銀,足值十兩,兩斤香草莓酒值不過二兩八錢,張丹楓這一賞便是七兩二錢,那酒保自是歡喜無限,謝了又謝。店中並無其他客人酒保便一直站在張丹楓的旁邊侍候。
張丹楓飲了幾杯,裝做溫不經心地問道:“前面那條大街那間大屋是誰人的?”酒保道:“客官不知道嗎?那是右丞相張宗周的相府。”張丹楓道:“啊,怪不得那麼大的氣派。相府前面有那麼多的衛兵,行人都不敢經過,在那條街做生意的豈不倒黴?”酒保小聲說道:“以前沒那麼多衛兵的,聽說這些衛兵是太師派去的。”張丹楓道:“是嗎?是不是張丞相得罪了太師,所以太師把他的相邸佔了?”酒保搖搖頭道:“這我們可不知道。但每天還見有相府的下人在衛兵看管下出街市買菜,聽說張丞相還在府中。”張丹楓道:“你訊息倒靈。”那酒保得了賞錢,又給張丹楓一讚,又道:“我們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