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東謙虛地解釋道,他可沒想這樣解釋的話,會把他的恩師尤盛置於何地。
袁仲智也就笑了,說道:“可能是這個原因,也可能還有別的理由,關於招你入隊的初衷,我也問過尤盛,他就是不說。總之前年的乙級聯賽上和九園碰過的隊全部吃了虧,我們灕江是最大的受害者,西區小組賽輸給你們,總決賽也輸給你們,那一年兩千多萬的投入轉眼就打了水飄。那兩場比賽你都進了球吧?要是那時你在我們廣西灕江隊……”他搖搖頭,頓了頓,又說道,“要是九園隊的幕後老闆不那麼短視的話,說不定你們去年踢進甲A也未必可知。尤盛也是個好教練,又在歐洲呆了好些年,對世界上最先進的足球戰術體系應該不會陌生,要是九園俱樂部的老闆能把眼光看得更遠一些,足球這個體育專案能讓他的事業更加壯大。你知道上海那家甲A豪門吧?職業聯賽這才開始幾年,他們母公司的觸角已經伸向大上海的各行各業,下屬的子公司就有五十多家……”
歐陽東只是聽著,沒答腔,袁仲智後面這些話他可沒想過,聽著也是似懂非懂。足球怎麼會有那種魔力,讓一家企業發展壯大哩?即便是廣告效應,也不會有這麼誇張吧。
袁仲智卻沒理會他的臆怔,自顧自說下去,“那年九園把甲B資格轉賣時,灕江俱樂部也想過買下這個資格,只是這裡面有地方政府的插手,我們當然比不得順煙本省本地的背景。一看見你在足協的轉會榜上,灕江就想買下你,可你的身價居然是六十萬,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離譜了,一場甲級比賽沒踢過的球員怎麼敢喊這樣的高價?!不過,那時沒下決心的人現在大概都後悔得要命吧。我想現在要是有人報價六十萬,方贊昊的口水能把那人給淹死,說不定還會一腳把那人踢出辦公室去。知道去年年底灕江向陶然俱樂部的報價麼?”
這歐陽東倒是知道,轉會市場開放那陣子葉強一天幾個電話打給他,全部是別家俱樂部出的價錢,有的是明面上的,有的是隻有葉強和他自己才知曉的。灕江俱樂部開出的轉會價是一百八十五萬,這個價錢還不是最高的。
可袁仲智現在說這些話,只是和他聊天麼?還有沒有更深一層的意思?四月份以來,他的狀態一直在走下坡路,現在應該不值這個價了,要是做更長遠的打算,陶然俱樂部應該趁這個時機把他轉出去,這樣還能撈回一大筆現金。
歐陽東想趁機開口問問轉會的事情,他要證實下週富通說的那番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可袁仲智沒給他這個機會。他已經轉過話題。“今天我去省城拜訪的朋友,和你也是熟人。說起來,咱們還是很有幾分淵源。咱們的經紀人是同一個人——葉強。”
雖然歐陽東上週還來葉強家玩過,可他來去都是坐的計程車,現在天色都朦朦朧朧地,他也不敢確定自己領的路到底對還是不對,兩人只能開車在沒有路牌標誌的小區裡瞎轉一氣,在被好些路人引領得頭暈目眩之後,歐陽東總算能肯定地說,他們現在所在的這條街道就是葉強那間鋪面所在的街道,因為路邊這家超市他能記得,超市的招牌上那個“超”字的“口”下面那一橫掉了。
葉強就在他那間狹長的店鋪裡。早先大件小瓶雜亂無章的雜貨店裡已經騰得空空的,房間四壁立起木板木條,兩個光著膀子的漢子一身汗漬,爬在簡易梯子上,正叮叮噹噹地敲打著釘子,葉強穿著一件到處是大小窟窿的背心和一條肥肥大大的褲衩,熱得滿頭是汗,站在房間正當中一大堆木板木條中,虛起眼睛仔細打量已經完工的部分。行,這兩個民工的活計應該沒問題。
當然沒問題,一個小小的租書店搭幾個破書架,還能有什麼問題。要不是葉強腿腳不方便,他自己都能做這活路,哪裡還會掏錢去請人來做。
葉強這店鋪招租的廣告貼出去快一個星期,連個問詢的人都沒有,上週歐陽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