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看清,只覺幾道冷風從身邊掠過,然後又覺四肢一鬆,不由自主地往前跌落,正落在白鹿的背上,感受到這個生靈由於悲傷而微顫的身軀。
呵呵呵,居然不殺我,難道是想侮辱我嗎?在前一刻,連郝彩都覺得自己死有餘辜,但對方並沒有殺她,此時卻令她更加難以面對之前的醜行。
“動手啊!殺了我啊!為什麼不殺我!”郝彩重新站起來對著呂白和張慶豐發狂地大叫,“怎麼?想讓我自責?!告訴你們我沒什麼好自責的!作為一個快要絕種的方士!孤身一人!我連修煉所需要的基本條件都不能滿足!為了給師父報仇我殺兩個有錢的大派子弟又如何?!”
原來她看呂白和張慶豐都帶著宇囊,小小年紀就已經打下良好的根基,出手又闊綽,所以就把他們當成了那些名門大派中高層的子弟了。
“讓我感到後悔的無非是沒有成功殺死你們!否則我就可以拿著你們的錢買到所需要的一切獨自修煉,再也不用去當什麼狗屁傭兵了!”
一通竭斯底裡,郝彩似乎也沒了力氣,有些虛脫地輕語道:“殺了我吧,反正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牽掛我了,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只有我孤身一人……”
啪!
伴隨著一聲脆響,郝彩那因為虛脫而煞白的臉重重地吃了一記耳光,隨即覺得那些從臉龐中擠壓出的血液又開始回流,並傳出一陣陣火辣辣的灼熱,血液又帶著這股灼熱一直流向心底,炙烤著她的靈魂。
呂白這一巴掌下去也有些錯愕,他沒想到自己竟會下意識地打了那柔弱的女孩兒一記耳光,但這也只是心中微微地一頓,他也希望這一巴掌能打醒眼前這個可憐的同齡人。
“真的是孤身一人嗎?!”呂白緊緊地抓著郝彩的肩膀,一邊看向身旁的小鹿,一邊向她質問著,“你看看他!看著他的眼睛!”
郝彩這時才意識到那隻年幼的靈獸還目睹著一切,眼睛緩緩地尋了去,發現白鹿那對稚嫩的眼睛中充滿了憂傷,他關切的望著自己,卻又不知所措,讓這樣一個剛剛追隨主人的幼小生靈經歷這一切實在是太突兀了,可他依然沒有離去,反而那憂傷的眼神中閃現著一絲渴望,期許一切都會過去……
“看著他!現在你還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嗎?!這樣的他不值得你留戀嗎?!你用錢能買到修煉的一切卻買不到一個修真者應該具有的浩然正氣!”
質問聲在耳畔不斷迴響,那少年稚氣未脫卻已經有了幾許男子氣概的嗓音中也滿藏著關懷。
哎,就在昨天,我看到這少年從宇囊中大方的取出金子時,還因一閃而過的歹念而自責,可是為什麼在得到了靈鹿的信任之後還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居然利用他們的善良又傾盡全力佈下了這個惡毒的陷阱!難道說我是邪惡的嗎?我不配成為風百里的徒弟!
郝彩想到這裡掙脫了呂白的雙手,回頭,使著全身的力氣撞向身後的大樹。
嗷……
一聲急促稚嫩的鹿鳴,郝彩發現自己正撞在白鹿柔軟的腹部。
原來那小鹿不忍主人受傷,竟憑藉本能的靈健,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把自己柔弱的身軀墊在了郝彩那羞愧的額頭和冷酷堅硬的樹幹之間,受下了這奮力一撞,頓時口鼻中流出鮮血。
郝彩看到受傷的小鹿不及多想,馬上強運體內的真元,將他們從身體的每一處導向掌心,現在她急需這些生命原力,哪怕這也是自己賴以生存的。
“所謂方術,不過是藉助自然運轉中的各種臨界點進行推波助瀾,如果只是那種妄想憑藉方術讓天地為其所用的貪婪者,就配不上‘方士’這個稱號,僅僅是使用方術的小人而已……”郝彩一面尋找、推動著自己經脈中那些生命真元的臨界點,一面回憶起恩師風百里的話,“真正的方士要懂得自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