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桌客人,俱是小聲交談。想想這地方的地理位置,林璟玉讚歎道:“此間主人才是個妙人!”
文人雅士,文人雅士,求的便是份清雅。此間主人可是將‘清雅’二字表現得淋漓盡致,位置雅、佈置雅、來這兒的客人更是雅。就連在茶館裡走動的童子都更像是自家童。
長相清秀的童子上前,笑問:“陳公子,許久不見,公子特意給您留了新茶,還是老位置?”
彥央點頭,看又有客人來,對童子說:“你自忙去吧,我自己去行了。”
童子似乎很是明白彥央行事,笑談兩句便去迎接新的客人了。彥央帶著林璟玉徑直上了二樓,進了二樓轉角處居左的雅間。
林璟玉觀察到每間雅間的外牆都掛了一個可有名字的木牌,忙問:“外面的木牌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彥央拉了林璟玉坐下,解釋道:“妙兮齋每年舉辦一次以文會友,票選出前三甲,這三間雅間便是留給前三甲的。雅間裡的客人不收費。”
林璟玉琢磨了一下他們現在所處雅間的位置,當中自是第一名,而自古以左為尊。很是驚訝:“那你是去年的第二名?”
彥央點頭,感覺有些稀鬆平常。瞧林璟玉似乎很難以置信他居然能從一眾文人中脫穎而出,有些好笑的問:“你似乎很驚訝?”
林璟玉在心裡猛點頭,考慮到彥央的自尊心將自己的觀點潤滑了一番才表達出來:“來這裡的似乎都是文人,而文人相輕,你是怎麼才讓他們將票給你的?”
其實他想說的是,你別是刷票了吧?!
“這兒經常會出現以文會友,或論詩、或辯國事、或談論京中大事,經常來這兒的人一來二去的總會積攢些名氣,我去年便勝在出其不意,而且去年眾人追捧的幾位文人文風新穎清麗,而我的磅礴大氣。”
林璟玉瞬間明白了,就像是一大群白鴨子裡面出了一隻黑鴨子,只要不落後那群白鴨子太多,別人都會讚美兩句的。反正夠特別!
就在兩人說道這會兒,有童子敲門進來送了箋紙,說:“兩位公子,樓下允公子出了題目,時間是一炷香,以顧愷之先生的真跡作彩頭,這是題目。”
林璟玉咂舌,不管這裡的以文會友檔次高不高,反正一般人是賭不起的,這彩頭也太高了。
見彥央接過箋紙,那童子又悄聲出去了。彥央將題目看完,遞給林璟玉,笑道:“要不你去試試!”
林璟玉接過箋紙看了看,搖頭:“我對作詩不太擅長,要是子安在,倒是可以上去拼一把。”
八股文他擅長,詩?那還是算了吧。林璟玉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自知之明。曾經興趣來時,他和江柳梅世林幾個一起作過詩,他學不來江柳身上那股子灑脫不羈、梅世林字裡行間的銳意倔強,他和雲天一直是給那兩人墊底的。論詩的話,榮國府裡的賈寶玉都比他強。詩,講的是靈性,他太世俗、太功利。
彥央聽林璟玉提起江柳,心裡雖然不快,臉上卻沒表現出半分,但是也沒了再繼續探討作詩的心情,轉過話題:“你也發現了吧,來這兒的大多是京城裡的世家子弟或是已經在朝廷當值的文官,有時候也會來一些達官貴人府上的門生客卿。他們談論時事的時候便會透露出一二他們背後的人的意思。”
“我還以為你要說能代表一部分民願呢。”
彥央搖頭,“更能代表民願的茶館一般在客棧旁邊,那些茶館接待的大多是上京趕考的寒門學子。一路徒步上京,見識得更多,便能代表一部分百姓的心聲。但俗話說‘書生意氣’,基本沒考慮周全便口誅筆伐,咒罵當官者昏庸無道。”
林璟玉對彥央能坦然說出這些很是佩服,畢竟他也是被罵的一部分。雖說沒有明著指名道姓,可戲班子裡演的戲、說書人口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