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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部分

不過我得提醒你,等炮擊結束的時候,你手裡若是還有幾個人,就叫他們到河灘附近建立阻擊陣地。”

“到河灘附近?“渡口排程官望了一眼不斷開起巨大水柱的河漲地,“真是算了吧!沒人會去!”

卡爾謝持拍了拍渡口總官的肩膀,“那就對不起了,我得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情報專員剛剛竄出箭堡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箭堡在一陣青紅相間的光火洗禮中四分五裂,內裡堆積的弓箭像淘氣的孩子一樣四散奔逃。倒黴的卡爾謝特上校被爆炸的衝擊波掀進一塊泥潭,又被一枚爆炸中的流箭刺中屁股,他齜牙咧嘴地捂著瘦小的屁股,像落魄的乞丐一樣緩緩爬行。

終於,爬行中的卡爾謝特少校就要接近他的目標了,他小心地掀開師長的屍體,黃金獅子旗安詳地躺在那裡。卡爾謝特迪歐利忍住腿部的傷痛,他坐起身,想要將那面染滿鮮血的旗幟從師長手裡奪下來,可他的師長將旗杆捆得太緊了,卡爾謝特簡直無能為力。

年輕的少校騎兵指揮言打量了一下屍橫遍野的高地前沿,這是他的團、他的師戰鬥過的地方,敵人的火炮和阻擊部隊把他的戰友全都留在這裡。

卡爾謝特的感情突然氾濫成災,他用淚眼在地面上搜尋著熟悉的面孔,雖然他在大戰降臨之前才接管這支隊伍,可他記性好得出專。

那個與敵人抱在一起的傢伙是泰勒,戰前曾是中學教師:那個被實心彈擊碑下肢的戰友是師裡的通譏官,經常把妻子兒女的畫像展示給士兵們品評;身上插著好幾枚鐵箭的那個是拉利,戰前是鞋匠,卡爾謝特的軍靴都是由他打理……

少校看了看旗杆上掛著的兩截斷臂,他在心裡對師長說了聲對不起。卡爾謝特奮起全身的力氣才用一把卷起鋒刃的騎劍斬下師長執旗的手臂,師長的血已經流盡了,切開的手臀只有紅紅的肌肉和蒼白的骨頭。

少校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用旗杆支住腳下的大地,大腿上的傷口疼得卡爾謝特差點小便失禁,但他咬牙挺過來了,他看到附近有匹孤零零的戰馬,便向這匹失去主人的小傢伙走了過去。

少校摸了摸溼漉漉地馬頸。上面滿是油汗和血水,他拖著傷腿爬上馬背,像之前的三任旗手一樣,他用一角破碑的軍衣將旗杆緊緊綁在小臂上,然後……說真的,卡爾謝特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碎裂成布片的黃金獅子旗已經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色澤與蓬歷盎然的生機,午時的烈日令旗角垂頭喪氣地耷拉著,就像一位失去一切的將軍在深自嘆息。

卡爾謝特突然扭回頭,不知何時二一隊傷痕累累的騎士已經聚集在一起。他們地身體插著箭羽,有地扼著殘腿又或斷臀。

卡爾謝持望了望身後的騎士二又望了望手裡地國旗,他知道泰坦近衛軍從來都沒打得如此慘苦,又如此英勇!他們頂著故人的炮火和箭羽發動衝錦,又在步兵的阻擊和騎兵的襲擾中掙扎。現在,他們又要回去了,回去眼前地火眼女孩兒高地。

卡爾謝特的火眼女孩兒高地仍然靜悄悄地立於平原一角。只不過騎士們的鮮血和屍體已經完金遮蓋了她地容顏,卡爾謝特擎起手中的國旗,他的嗓子已經發不出聲音,但旗語足以代表一切。平原上突然湧來一陣西南風,殘破的黃金獅子猛地抖動起來,年輕地少校指揮官將馬頭調往高地的方向,他緩緩閉上眼睛。

“你的眼睛像火,只有你,在我熾熱的青春即將遠去的時候,能將我像煤炭一樣點燃!“卡爾謝特最後一次回憶了一遍妻子的容貌,然後他便輕輕夾動馬腹,泰坦近衛軍決戰陣列第六縱隊第十九騎兵軍僅存的千餘名戰士再次向火眼女孩兒高地發動衝鋒,但願,這真的是最後一次衝鋒,因為戰場上所有目睹這一切的戰士都已熱淚盈眶,他們只是覺得,真正的英雄只應遭受剎那的苦難,而不應面對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