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對殊言是喜是厭,如今他們同坐一條船,殊言無力抵抗,她也從中撈不到任何好處!
“在下南臨殊言,求見國主,還請代為通傳。”殊言清淡如茶的一句話打破山中僵持的沉默,晏傾君與他們距離甚遠,那聲音聽來,卻未減清亮。
“祭月期間,任何人等,恕不接見!”為首那人聲音洪亮,一句話在山間迴音繚繞,未落音又繼續道,“要見皇上,先承帖,半月後自會安排!”
“半月後?居然讓我家公子等半個月?”殊言身邊的書童突然發話,聲音尖細,盡是不滿,話未說完就被殊言的輕咳打斷。
晏傾君眯著眼,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殊言給了那書童什麼東西,那書童未多猶豫便雙手捧著交給貢月軍,隨即又聽殊言道:“還請將此物交給閣下的主子,看過之後再做決定,是否放行。”
語調清閒,帶著溫煦的笑意,讓人無法拒絕,也不忍拒絕。
山風吹過,山間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晏傾君微皺著眉頭,試圖分析殊言此舉的原因。
“可有看出疑點來?”晏卿突然在她耳邊輕笑,溫薄的熱氣噴在她頸間一陣瘙癢,晏傾君不著痕跡地避了避,沉吟片刻點頭道:“其一,祭月而已,且是一月一次,在貢月看來應屬常事,但山頭聚集如此之多的貢月軍,有異。其二,祭月時間為無月的幾日,剛剛那人卻說要承帖半月之後才會安排接見,時間過長,有異。其三,殊言之語,此前為求見國主,其後交出的東西,卻不是給國主,而是……給這貢月軍頭目的主子。”
晏卿眼含春水,滿意地點頭,“所以呢?”
“所以……”晏傾君的眉頭打了個結,她剛剛在想的,便是這個所以……疑點很顯然,若有似無地有些牽連,可具體指向哪個答案,她一時之間有些腦塞。
“殊言與貢月談條件,有何籌碼?”晏卿側首笑看著晏傾君,有意提醒。
晏傾君心中一滯,迅速抬頭對上晏卿的眼,笑道:“知道了!”
殊言手裡的,除了殊家勢力,當然就是白玄景的夜行軍!據晏卿所說,五國內除了祁國夜行軍還在皇族掌握中,其他四國的早已脫離皇族,當日她以白子洲族長外孫女的身份名揚五國,隨之引來各國權勢求親,那些人圖的無非就是有可能在“她”手中的夜行軍勢力。日前白玄景還拿南臨與東昭的夜行軍令來誘她背叛晏卿,那麼,今日殊言能胸有成竹地與貢月談條件,依仗的當然是貢月夜行軍令!
山頭聚集的夜行軍過多,所待時日過長,殊言必然也有所察覺,所以他的話裡,從之前的“國主”變作“主子”,因為這些貢月軍,根本不是“國主”的人!
聚兵於此,守備森嚴,垂涎貢月夜行軍,貢月……有人篡權!
“那怎麼辦?”晏傾君的眉頭皺得更緊,即便是篡權那人對貢月夜行軍令感興趣,也不會馬上放行,必然會在“解決”掉貢冉生之後。即便是現在放行,也不會容忍這麼關鍵的時候讓殊言拖家帶口的上山。即便是情況特殊非常,那人妥協,讓殊言帶人,這種情況下,殊言也會為了所謂的“安全”不帶她上山!
晏卿臉上的笑容始終未散,此刻看到晏傾君仰起的可憐兮兮的臉,帶了幾分得意。
“我就知道,相公一定會有好辦法。”晏傾君伸手環住晏卿的腰,腦袋蹭了過去。其實吧,她早就發現,對付晏卿,只要臉皮比城牆厚,多在他胸口蹭一蹭,蹭著蹭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有了。
他既然有所預謀地跟在殊言之後,而不是打頭陣,誰知道他是不是早就調查過貢月境內的情況,有意為之……如果當真調查過,必然是想好了對策,否則不會貿然上山。
晏卿滑膩膩的眼神在她身上晃盪了一圈,微笑的嘴角莫名的上揚,一手擁住晏傾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