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又是雙澄!你自從認識她以後,就已經沒了主見,如今更是失魂落魄,竟跑來我這裡要什麼雙澄?!”
“難道不是嬢嬢將雙澄帶離了住處嗎?”九郎緩緩抬頭,眼神沉重,“雙澄不見了……臣找了她三天三夜,無論是城裡還是城外,都尋不到她的任何蹤跡……這皇城之內,除了嬢嬢和官家,還有誰能有如此大的權勢,能讓她就此消失不見?”
潘太后氣得直抖,攥著手中帕子道:“九哥,我實話告訴你,自從你那時來寶慈宮與我決裂起,我便不願再管你與那個燕雙澄的事情!這些天來我夜間咳嗽得不能安睡,只怕是先帝要將我帶走了,你卻還來問什麼雙澄的下落,還真以為我又暗中使手段將她抓了起來不成?!”
九郎聽她這樣說,不由也寒白了臉色,“嬢嬢,臣也真是走投無路,才來寶慈宮找您詢問。官家如今政務纏身無暇顧及臣之私事,其他人又沒有這樣的本領,如果不是嬢嬢派人帶走了雙澄,又會有誰做了這樣的事情?”
“你這是不信老身的話了?!”潘太后恨聲道,“你當初為了她要死要活,我若是早下狠心,在那時就該讓她消失,何苦等到現在?何苦你早就知道我不願待見那個丫頭,若是我再出手抓她,你必定又要來鬧個不休,我豈不是自尋煩惱?那個燕雙澄到底去了哪裡,難道你真沒了方向,故此來我這裡盤問起來?”
“臣但凡能尋到蛛絲馬跡,也不會來打攪嬢嬢靜養了!”九郎朝前跪行了幾步,急切道,“雙澄身邊還有個使女,與她一同消失不見。當天守城的將校俱已詢問過,都說沒人連夜出城。可汴梁城裡住戶上萬,臣就算是翻地三尺,也難以在幾天之內將家家戶戶搜個遍。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天,雙澄卻還沒有一點訊息,臣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請求嬢嬢幫臣找回雙澄。”
潘太后冷笑一聲,道:“九哥,你是急糊塗了不成?明知我巴不得她從你身邊永遠消失,卻還來求我?”
他跪在太后的美人榻邊,慢慢地直起身子,用傷楚悵惘的眼神望著她。
“如果是嬢嬢做的,臣自然只能求嬢嬢開恩放歸雙澄,否則的話,臣也只能每日來求嬢嬢。”九郎頓了頓,垂下了眼簾,“臣當然希望不是嬢嬢所為,然而現今能有本事在汴梁查出雙澄下落的,只怕也就嬢嬢一人了。”
他離潘太后極近,身子挨著她的團錦長裙。
潘太后低頭望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孫兒,心中複雜異常,不由喟然道:“九哥,你這是請求,還是要挾?”
九郎往後退了一退,重又叩首行禮,“臣只敢請求,不敢要挾。”
潘太后咬了咬牙,撐著小桌站起身來,沒有理會九郎,顧自走向簾後。
“嬢嬢!”九郎依舊跪著,轉身望著她的瘦削背影喊道。
語聲悲切沉重,竟使得潘太后頓住了腳步。她側過臉瞥了一眼,九郎緊抿著唇,又朝著她重重頓首。
☆、91|3。16|
第九十一章心似虛舟浮水上
九郎從寶慈宮回來之後直接進了書房,連一句話都沒有。即便是馮勉也不敢上前探問,只是緊蹙著雙眉站在門口等待差使。
這一日似乎格外漫長,整個凝和宮中都悄寂無聲,唯有風過樹梢簌簌作響,灑下滿地光痕,忽聚忽散,變幻莫定。
元昌自宮外趕回,第一件事便是來稟告九郎。
這一次得來的訊息卻令人意外。據他手下人探查得知,當夜有商販看見一輛馬車從內城東北駛出,一直行向外城去了。
“難道雙澄被關在外城的什麼地方了?”馮勉驚訝道。
元昌搖搖頭,“那商販說馬車似乎是朝著城門方向去的,但他沒看到是不是真的出了城。”
“應該是出了外城……”九郎略顯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