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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作宮中的貴婦或者沙龍里吐著菸圈的女士,那顯然不恰當,她雖有那種風韻與知識,卻沒有那種嬌滴或輕佻。如果把她比作小家碧玉,也不恰當,小家碧玉沒有她那種偉岸和挺拔。她是那種從貧瘠土地上成長起來的風範大家。

記得有一年也是桐花盛開的季節;我走在鄉間的大道上,一排高大的梧桐樹立在路的兩旁,上面開滿了堆堆砌砌的花,那種龐大,厚重,絢爛,樸實,一下子震動了我。我想起了唐人李商隱“桐花萬里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的詩句。人們欣賞這樣那樣的花,其實真正的最美就在我們身邊,我們對她熟視無睹。古人的詩句驗證了這一點。梧桐不是好樹,桐花不是好花,怎麼會有“鳳飛萬里,非梧不棲”的傳說呢?我突發奇想,國外有櫻花節,國內也有這花那花節,如果把這種樹也種上它幾百上千畝,到了每年的桐花盛開時,舉辦個桐花節,那種花開的鋪天蓋地,鳳和鸞鳴,此等氣勢,豈幾朵櫻花、幾瓣桃花梨花可比呢。

不仔細見過桐花的人聽人講起桐花,有人會說不經意,即使有點經意的也大可能說桐花不鮮豔,沒有香氣,花的形狀極普通。只有深入到桐花世界的人,才能領略桐花的風采。她質地瑩潤,香氣醒人不俗,開時只花不葉,並不要綠葉的扶持,無論這一株那一株,這一地那一地的花,一概呈現千篇一律的淺紫羅蘭般的顏色,遠遠看去又像那熊熊燃燒的爐火純青的火。看慣了花花世界的眼,也許會嫌她太單調,太粗糙。能破譯一點遺傳密碼的人,才知道她洋溢在血液裡的高貴和涵養在骨子裡的純潔。桐花從冰雪中走來,不會矯揉造作,不願雕飾自己,當她登上春天的T型臺走進人們視野的時候,呈現給人們的亦如是原始般的自然和質樸,使人倍感親切而不是毫不足惜。桐花的形狀像曲管號,怒放之時猶如千百萬只小號在吹湊“百鳥朝鳳”的樂章,等待著鳳凰的到來,不然那十分尊貴的鳳凰怎麼會單單選中梧桐樹棲止呢。一朵朵桐花就是一個個春姑娘,她們千朵萬朵集合起來,不是為了彰顯花團錦簇的富貴,而是在桐花世界這個大家庭中,讓每一個姊妹都有幸參加鳳凰來儀的盛典。

我對桐花的心儀,是感於桐花童童如蓋的氣勢。《三國演義》裡描寫劉備的家之東南有一棵桑樹長得很茂密,樹冠猶如皇帝出行時車上打的大黃蓋傘,劉備作為小兒戲言,曾說“我為天子,當乘此車蓋”。劉備的叔因此就說這小兒長大後必有出息。古人認為,有天子命的人出生時或小時必有異兆奇言。這不過是宿命論罷了。現在每當仲春之時,你走在農村的田塍,或在城市的某一個角落,一抬頭也許偶然間就會看到一棵或幾棵高大的、開滿桐花的梧桐樹,遠遠望去就像一柄撐開的巨大的傘,其壯觀,其揮灑,絕不亞於當年劉備老家樓桑村那棵長了幾十年的幹桑樹,只是現在在樹下納諒休憩或嬉戲的不再是少數幾個做著皇帝夢、把天下當成自家的名利客,而是當今時代的主人——眾多的勞動人民和他們的下一代。

桐花和勞動人民有著不解之緣,那開滿桐花的梧桐樹,不僅蔭庇著田間勞作的農人,更造福著千千萬萬的老百姓。上個世紀的六十年代,焦裕祿帶領蘭考人民治理當地的三大害之一——風沙,就廣植梧桐樹,擋風護沙,不毛之地從此升起了綠的希望,之後梧桐樹又征服了多少沙窩荒原、野溝禿嶺,如果不是梧桐樹,說不定如今的沙塵暴為害更烈呢!如今招商引資時興一句口頭禪,“栽下梧桐樹,引來金鳳凰”,這是說有了好的投資環境,才能引來外地的客商。但農村的莊稼人不這樣理解,他們認為有了幾棵梧桐樹,就是有了一筆財富,特別是在計劃經濟年代和改革開放之初,誰家有幾棵梧桐樹,誰家兒子就有希望娶個好媳婦,閨女出嫁也能陪侍一副好嫁妝。有的莊稼人還總結出經驗說,“要想不受窮,餵豬養羊栽泡桐”。泡桐即梧桐也。梧桐樹長得快,像莊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