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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幾欲昏迷,身子骨亦隨之晃了晃。

如今我已不記得當時我是如何能生生將刺於腿上的匕首拔出,卻記得我瘋也似的舉著血淋淋的匕首追他們胡亂揮舞著,口中只嘶啞地痴痴喊著:“狗雜種!我要宰了你,狗雜種!我要宰了你這狗雜種……”

校警隊終於徐徐的開來了。

待我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晨,發現竟躺於一片潔白中,敖兄與蔣兵雙雙坐於床櫞。

我受傷了,且傷得頗重。

我默默地聽完敖兄的敘說後,我便明白自己此番闖下大禍了。病房中的氣氛陡然便沉悶下來,我只覺著自己似乎快要透不過氣來,千言萬語都沉於心底,只在敖兄期期艾艾的眼光中擠出三字——開下窗。

蔣兵則一直從旁望著,隻字未出。

儘管未聞得被我刺中的那傢伙傷勢如何的訊息,但想了下仍堅信那光頭定然也深受重傷了。遂覺以三敵七,且還被打了個猝不及防,他們竟未能佔太多便宜,覺著這已算是個不弱的戰果了。

我直愣愣地看著窗外,樹木房屋時隱時現,漸漸地便只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大霧,心亦隨著大霧變得白茫茫起來,前途亦也一片迷茫,我將會受何種處分?

哎!

我該如何?

我該如何?

家中的父母已然年邁,我又該如何面對他們?與其面對整個山裡的所有親人?

病房中突然便靜了下來,只有時不時從街上傳來的鳴笛聲。

善惡有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原是所有事都有因果迴圈!

我被輾轉送了三家醫院,終是無法手術,而後便只能送往省醫院,亦最終於省院中成功地做了肌腱複合手術。

於我被送往省城當日,學院亦將此事通知了生活在偏遠異鄉的父母,待我從手術的麻醉中醒來時,竟一眼便看到了正立於床邊的雙親——

母親不知是喜是悲,竟撫著我的臉哭了。

父親稍好些,只伸手抹了抹鬍鬚紅著眼將我望著,眼中竟是矛盾,包含了責怪與慈愛。

我嘴唇乾裂的無法言語,乾澀地望著頭髮斑白的雙親心中猛然地泛起一股辛酸苦辣,卻硬是紅著眼沒落淚,只輕輕的別過了頭。

手術後將養了一週,傷口漸漸合攏,我亦能下地走上幾步了。然卻擔心起了母親,母親她常偷偷的揹著我或趁我睡著時小聲啜泣。我擔心她終會哭垮身體,遂趁她出去買粥時同父親商量一下,讓父親帶她回家去。

起初父親很執拗,執意說母親理應留下,便於照顧我,我竟說不過他。爾後我終於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父親這才猶豫起來,待看到買粥回來已然瘦得皮包骨的母親時,他終於應了下來。

離別當天,母親硬是死活不願,只摟著我脖子哭。

最終還是父親說動了她,理由是她這樣非但不能照顧我,且還影響我養傷,不如回家好好多養幾隻雞,待兒子傷好後回家再補之類的話。

臨別時,本已同母親出了病房的父親又藉口菸袋忘拿便轉了回來,從兜裡掏出一把零散的錢按於我手中,遂拍了下我的肩膀道了句:“兒子,不管做過什麼,卻需摸摸自己的胸口,覺著對得起良心便行了。”

父親竟是如此的寬厚,竟是如此的明白事理。

我望著父親離開了病房,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只覺著所有的委屈與愧疚一下子磅礴噴湧,遂化作淚水不可遏止噴發出來,如同斷線的風箏!

不料想,此次竟會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母親,從此母子二人便天人永隔。

約莫半月,一輛警車悄悄的來到醫院,又悄悄地帶上我離開了,隨後便是六個月的牢獄生活等待著我……還有母親因我鋃鐺入獄,終於舊病復發離世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