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哥舒部的,還有的是別的小部落的,其餘的無法判別……這個胖子腿子被哥舒烈敲斷了,據說是謀刺部的一個小頭目,是這個部落的首領,名字叫做什麼來……菲爾古納……”
“其他的人……”老羅掃視了一遍周圍,又用精神力感應了一圈,發現已經不再有活著的人,一時有些愕然,這些混蛋下手也太快了,“都死了?”
“嗯,都殺了!”
“包括葛邏祿人的孩子?”
“是的,將主,這裡的人反抗得很厲害……所有能夠走動的人都在這裡了……”
老羅向著周圍走動了幾步,發現有幾具被砍倒的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年屍體,有的少年屍體手中還握著短小的匕首,遠處還有幾個更小的,這次跟出來的戰士有一百多個是和葛邏祿人有仇怨的,積年的仇恨造成了這些戰士都很酷烈。
關於如何對待異族的孩童,老羅也沒想好。其實對於這個時代的戰爭,他還是有些糾結的,至少來自後世的教育告訴他戰爭與女人孩子無關,但是這個時代的現實多次向他證明了戰爭其實和性別年齡都沒什麼干係,只要有仇恨,混亂和復仇就從來不會缺少。
殺光了那些騎士之後,老羅任由手下發揮,其實也就默許了戰士們自我判定。
所以,站在死去的葛邏祿人少年面前,老羅也只能低低的嘆一口氣,死就死了吧,沒什麼好責怪誰的,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命運。
轉過身去,老羅便把這個事情忘記了。
第一百零七節 尋仇(四)
之所以對殺戮年幼的人視若不見,並不是老羅心性薄涼,而是遵從這個時代的習俗,至少在沒有能力打破它的時候,必需保持沉默。
所謂的無辜真的就無辜嗎?
其實不盡然,在這個時代,在中亞這塊地盤上,突厥人、葛邏祿人充當絲綢商路上的攔路收費者,他們幹得再好不過了,不單是劫掠資財,也會劫掠人命,年長的部族戰士在首領的帶領下揮舞刀子,年幼的所謂“無辜”就站在他們身後叫好喝彩,偶爾還會用手裡的匕首和石頭扔上兩下,遇見稚嫩的路人,部落的戰士會教導這些所謂的“無辜”怎樣去劫掠。
他們或許對自己的族人和善友好,但是對於不同的族類,遠不是後世那種能歌善舞的浪漫族群,更不是熱情好客的淳樸牧人。
這並不是老羅想當然,而是從哥舒烈的妻子還有一眾沒有被殺戮的人身上看到的實際,那些人多數面容枯槁,大多數身上只有一條髒兮兮的殘破毯子用來禦寒,要知道這個時節可是大雪紛飛的嚴冬,還是環繞的雪山腳下。
所以同情心這種東西還是留給自己族人吧,至少留給自己認可的身邊人。
……
對於菲爾古納來說,這個如同往日一樣的黃昏就是一個噩夢,他匍匐在地上掙扎著努力想要醒來,但是劇痛的雙腿一次次告訴他這是一個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現實。
半清醒半昏迷之間,菲爾古納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坐在了自己最喜歡的白虎皮坐榻上,如同瑣羅亞斯德教義傳說中的魔神,又像東方漢人口中判定生死的君王,而自己卻被兩個看不清臉孔的傢伙拖曳著扔在地上,就像等待屠子判定怎麼屠宰然後架到火上燒烤的牛羊。
“哥舒部的人都到哪裡去了?”一個腔調有些奇怪的漢話傳到了他的耳邊,聲音很低沉,彷彿從深淵中翻湧上來的。
菲爾古納還沒來及反應,有人用熟悉的突厥語重複了一遍,然後那個腔調再次說了些什麼,耳邊的人再重複,不過話裡的內容就不同了。
那個在耳邊說話的人用喝令的語氣大聲的說著:“別耽擱時間,如果不說就把你切成一片片的烤來吃掉……到時候你想死都死不了!”
菲爾古納渾身一陣抖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