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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告訴白蕙已在徐家彙平安公墓為清雲找好墓地的事的。

他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墓碑和墓體設計圖紙,開啟給白蕙看,並告訴她這是他親自設計,如果她滿意,明天就叫人去定製。而且他已跟一位專搞陶瓷藝術的朋友說好,請他為清雲複製一幀肖像,交給燒瓷廠,燒成瓷片,好鑲嵌在墓碑上。他要白蕙找一張清雲的相片。

“要挑一張拍得最好的。”

白蕙露出為難的神色:“媽媽總共沒有幾張照片。”

“找找看,”西平說。

白蕙開啟抽屜,拿出一個不大的紙盒,開始翻起來。盒子裡零零碎碎放了些照片和紙張,白蕙翻檢著,竟找不到一張合適可用的清雲的照片。

“唷,這是你嗎?”西平湊上去看,突然發現新大陸似地從盒中拿起一張小照。

白蕙瞟了一眼,點點頭,“還是高中畢業拍的。”

“太可愛了,蕙。如果那時候就讓我看見你,我一定早愛上你了!”

“那時候你在哪裡呢?”白蕙幽幽地問。

“讓我想一想,”西平說,“喔,可能我已經大學畢業,說不定已經到了法國。你可真是我的小妹妹!”

白蕙把紙盒一推,廢然長嘆一聲:“唉,找不到了!”

“別急,別急,讓我來看看,”西平把紙盒拿過去,寶貝似地檢視著裡面每一件東西。很快,他把盒子全翻空了。

現在西平手裡拿著一隻空盒。空盒的底上是墊得平平的一張厚紙。由於年代久遠,已經生了許多黃色的斑點。西平怕有什麼東西被遺忘在這層紙下面,便把這紙揭了開來。他確實找到了一兩張小照片,然而同樣沒有什麼用處。於是,他仍舊把這層厚紙墊好。

“等等,”突然,白蕙叫起來,“西平,你看。”

西平不解地住了手,白蕙把西平手中的厚紙翻過來,一張鋼筆素描的少女頭像赫然呈現在他們面前。

“媽媽,這是媽媽!”白蕙激動地叫著。

“哦,真美!”西平和白蕙並肩看著這張素描,禁不住讚歎起來,“可是,你媽媽為什麼將它倒扣在這裡呢?”

“是啊,連我都沒看見過!”白蕙說。

兩個人捧著這張少女畫像仔細地端詳起來。

看得出來,這畫有年頭了。當初的藍墨水。顯然已經過由藍變黑,又由黑變褐的漫長過程。但畫家的有力筆觸卻依然清晰。畫上的少女扎著兩根辮子,正靦腆地笑著。

呵,可憐的媽媽,你曾有過多麼美妙,多麼動人的青春年華,你又曾有過多麼辛酸,多麼淒涼的人生!

西平把目光從畫面移開,凝視著白蕙,“蕙,你多象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啊!”

“不,我不如媽媽漂亮!”白蕙由衷地說。

“在我眼裡,你比誰都美,蕙。”西平說著,感情又衝動起來。

白蕙拉拉他的手,說:“你看。”

他們都看到了那幅素描右下角署的那個日期“27。7。1909”,特別是那個花體的簽字:“B”,不覺相視一下,又不約而同地把畫像翻過來。那紙的背後,卻除了幾塊黃斑,什麼也沒有。

B,這不是“白”字英文拼音的字頭嗎?一個念頭同時閃過他們的腦際:這畫或許與白蕙的父親有關?這畫或許隱藏著一段故事,一段畫中人不願常常想起卻又忘不掉的秘情?當然,也可能普普通通,並無奧義。可惜……

“感謝上帝,蕙。”西平衷心地說,“墓碑上就用這張畫像吧。那位藝術家一定能夠複製得維妙維肖!”

到處樹著高高矮矮的石碑,到處是圓拱型、長方形的水泥墓體,到處是蕭蕭颯颯的蒼松翠柏,公墓就是公墓,永遠彌散著一片悲哀肅穆的空氣。更何況現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