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把鐵棍和為民拉到身邊,如此這般招待一番,兩人悄悄走了。
“琉璃哥,我把你說的東西找來了。”鐵棍和為民來了,手裡拿著繩子和麻袋,說話低聲細語,和特務接頭一樣。
鐵棍和琉璃年齡一樣大,長著豬腰子臉,一副無賴模樣兒,平時壞主意挺多,現在話音裡像是沒有電的收音機一樣有點發不出聲。他身後跟著為民。為民比他們兩個小一歲,身體瘦弱,像個瘦肉型的半大豬,大刀片的身材,走路髮漂,說話聲細,女孩子撒嬌一樣的嗓音。琉璃平時叫他“假妮兒。”
琉璃盯著著何支書那輛永久腳踏車,感到有點礙眼,車把亮的讓人心煩意亂。他湊過去,蹲下腰,把前後胎的氣門芯兒輕輕拔掉,“噗噗”兩聲,輪胎洩了氣兒。大姑娘夾著屁股放屁一樣,很輕,很短,速度很快。
散盡氣兒的輪胎很快癟了下去,緊密的抱住了土地,像是一對兒多年未見面的情人一樣,肉貼肉緊緊相擁,沒有一點縫隙。
屋裡的響動停了下來,何支書似乎聽到外面放氣兒的聲音,豎起耳朵想聽個明白,探個究竟。何支書做賊心虛,偷人膽怯,心裡不踏實。人常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其實也是個技術活,要的是膽量和技術。膽子小的人去偷人,還不如酒桌上幹喝酒不叨菜舒服。
金格正在興頭上,在下面催促道:“你快點兒,快點。咋停了,快點用勁兒弄啊。”
屋裡又傳來木榫摩擦的滋紐聲。何支書受到鼓舞,油門加大,力氣大增,把金格弄得咬著呀憋著氣滿嗓子哼叫。
琉璃壞笑:“這蠻子嬸兒舒服死了,跟吃肉一樣,哼的比瞎子吳唱的墜子書都好聽。”琉璃聽過鯰魚頭講的黃色故事兒,知道一些男歡女愛之事,金格充滿誘惑的浪叫,他的小弟早已經硬邦邦的站起來,脹得難受。多年後琉璃感嘆當時自己年輕,整人沒有經驗。他對麗麗說:“這要是擱現在,不費那麼大的氣力,動那麼大的陣勢,只需一腳踹開木門,大喝一聲,保證何支書嚇的屁滾尿流,他二弟一輩子抬不起頭直不起腰,只能掛在褲襠裡,當水管用。”
“琉璃哥,呆會兒何支書扯開嗓子叫喚,蠻子嬸出來喊人,我們幾個可跑不掉了。”鐵棍哆哆嗦嗦,穿著褲頭站在冰天雪地裡打擺子一般。
“喊,他敢嗎?你以為是他平時開會做報告讀報紙哪,高門大嗓,可著勁兒喊。他現是搞破鞋,翻牆溜戶的盜花賊,一聲狗叫就能把他嚇尿一褲子,再急也不敢出聲,一叫村裡人出來了,明天大隊男女老少都知道這事兒,他就別當支書了。待會兒你們罩住捆好,我可勁兒的捋,楔死他個鱉孫,出口惡氣。”金龍安慰兩個兄弟。
村裡很靜。雞鴨進了圈,牛羊回了屋。人們在屋裡忙著喝湯吃晚飯,偶爾有幾聲狗吠雞鳴,沒有其它雞狗的附和。村裡風平浪靜,顯得很單調。
三人在屋後耐心等待,裡面沒有了響動。門“嗞拗”一下開了,金格探出半個腦袋,左右看看沒有人,便縮了回去。然後門大開,何支書搖晃著走了出來。輕輕咳嗽一下,挺挺腦袋,鬼神附體一樣,又恢復了支書範兒。琉璃很佩服何支書的沉著穩定,剛辦完了這種事兒,提上褲子出房門,便是支書的派頭。很嚴肅,很神聖。此時此刻有人走過來,那怕是陳老三回家來,碰到何支書,他風采依舊,氣場逼人,不得不強壯笑臉敬重他恭維他,換來他對你眼角一瞥,看到母豬上樹一樣難以見到的笑容,這就是領導與常人的最大區別。可惜今天何支書失算了,他不知道頭頂已經黑雲滾雷壓來,一頓暴風驟雨已經籠罩他的頭上。
何支書帶著一身舒服和滿足走出屋,踢開腳踏車馬腿推車要走。車很重,好像車胎粘在地上,這才發現前後輪胎癟了。他把車子重新紮好,低下頭,彎下腰想看個究竟。為民和琉璃撐開麻袋口撲了上去,一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