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鳥?很肥啊。”
吳萬齡也向從夢中驚醒一樣,笑道:“那是竹雞。山中到處都是,多得很,簡直跟揀的一樣。要不是張先生和薛工正生起火來,那麼多好吃的我們可吃不上。”
我道:“多弄幾隻吧,要是能煮鍋湯,那就更美了。”
我和吳萬齡說著,張龍友也被帶動了,笑著道:“對了,我去找找陶土,這山裡肯定有。做出形狀來燒一下,就是很好的鍋了。”
我們說笑著,一時也忘了現在的處境。我在說笑時,眼角不時瞟著她,心頭不由一陣痛。
如果能到帝都,她怎麼辦呢?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能把她去送給帝君的。
※ ※ ※
張龍友的運氣很好,第二天就找到了陶土。
因為找到陶土,我們興奮地不肯走了,馬上找了個地方宿營,用昨天帶著的火種生起了火,看著張龍友做鍋子。
張龍友的手藝不太好,他雖然說得輕易,說找到陶土就能做出很好的鍋,可他做出來的坯子全是七歪八倒的,用那樣的鍋煮東西,只怕煮熟了也倒不出來。幸好有個女子手很巧,做出了相當漂亮的帶耳的燒鍋出來,還做出了幾個稍嫌笨重的勺子。
當天色暗下來時,第一鍋雞湯也出鍋了。我們用那種大笨勺舀起了湯,幾乎眨眼間,第一鍋湯便被我和張龍友、吳萬齡三個大男人搶光了,連薛文亦也只來得及喝上一勺。
吃過了煮出來的肉湯,那兩個女子的病況馬上好了起來,薛文亦的傷勢也有了好轉的跡象,本來他一天到晚大部份時間都昏迷不醒,現在已經有力氣說話了。看樣子,大概在路上便也可以好轉。
吃完了東西,每個人的心情都好了許多。張龍友和吳萬齡在和兩個女子聊天,薛文亦也半躺在拖床上和那個常照顧他的女子說話。在剛逃出城時,她們總多少對我們有些敵意。
也真是巧啊,剛好是四男四女。我想著,不由得看了看坐在火邊的她。
在火堆邊,她正除錯著那面琵琶。即使逃出高鷲城,她也沒有丟掉這面琵琶。隨著除錯,她不時撥出幾個不成曲調的音符。
如果能和她找一個無人到過的地方隱居,那也不錯吧。
發現自己居然有這種念頭,我不禁啞然失笑。她的樣子仍是冷若冰霜,那幾個女子已經和我們混熟了,她們告訴我們她們的真名,武侯給這六個女樂都取過花花草草的名字,她們的真名倒也比武侯取的要好聽。在問她時,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叫我楓吧。”
楓是武侯給她取的名字。不管她叫什麼,她總是她。我想著,沒有再看她,心底默默地想著。
※ ※ ※
吃的東西解決後,我們行進的速度一下快了許多。帝國本土,以大江為界,有南九北十共十九個行省,天水省是疆域第一的行省,南北足有七百餘里,而且因為氣候變幻莫測,山勢極為險峻,民風又極為驃悍,號稱“天無晴,地無平,人無寧。”首府符敦城,依山傍水而建,在大帝得國時是首屈一指的堅城,大帝攻符敦,死傷數十傷,圍了三年多才算攻下。後來,大帝鑑於天水省的人民太過勇悍,下令凡是天水省的城池,地牆一律不許超過五丈。可天水省裡即使是不超過五丈的城池,防禦力也不比另外地方十幾二十丈高的城池弱多少。
我們是第五天進入天水省的,第九天,在一片暴雨中,我們到了符敦府轄的文當縣。
文當縣有一條大河,是大江的支流。以支流而論,這條河比主幹還要寬些。大帝得國時,因為符敦城堅不可摧,故先剪除東西南北羽翼,最後而圍困符敦城的。最後之戰,便是在文當縣建造船廠,建樓般五十艘,從這裡出發的。我們沿著路過來,正好來到了這造船廠的遺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