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威脅我們的把柄。”
“我會把他救出來。”查理一邊連線資料上載貼片一邊說,“證人已經全部納入保護計劃,進攻資料庫不需要躡手躡腳,我會把那兒翻個底朝天,帶他回來。”
他的眼睛紅如血,血液在血管裡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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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斗篷迎著風飄揚,幾乎遮蓋了太陽。
蔚藍的大海化作徹底的鮮紅,土耳其藍的熒光資料管道化為晚霞之紅,白色的船帆化為乾涸的血之黑紅。
這世界彷彿被血洗而過。
“主教!”船上有人恐懼地喊道。
在遠處的天空裡,一個穿著黑色神父裝、披著紅色斗篷的男人停在天際,他的胸口有個白色的十字架標記,十字架上纏繞著蛇與毒藤蔓的紋樣。
他是在網路中消失已久的主教,他經過的每一處都被標記為紅色,這個資料交流港的一切已經為他所有。
主教的斗篷是一種奇異的紅,如火焰般燃燒。每個角度看上去,顏色都在產生巨大的變化,它時而是玫瑰的冷紅,時而是黑褐的暖紅,更多時候,它類似於血液,它既是靜脈血的暗紅,又是動脈血的鮮紅,也是枯槁血的黑紅。
主教懸在空中,像是由風力或磁力一樣支撐向前。他奪取資源的速度太快了,整片海洋都已經變成紅色,懸臂政府的島嶼和天空也已經被一團猩紅的雨雲所包圍。
主教無聲無息地快速移動,他切斷了這個模擬場景裡的所有聲音。
世界好似真空。
沒有人看見手術刀,這個資料庫的幽靈正在加固一些東西,削弱另一些東西,在電力的總網裡動手動腳。
主教移動到了第三懸臂的島嶼,草地由嫩綠轉為血紅,天空降下紅雨,鋪天蓋地的血席捲大地。
這個網路裡的傳說人物喜歡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染上自己的色彩,他奪取許可權後會修改顯示模式。
世界如血紅色的水球,被他握在手心。
主教深呼吸,像感受自己的身體一樣感受這片土地,他飛過紅色的原野、血色的城堡、玫瑰色的雪山……
當他來到那片森林之前,他看見了一些抵抗力量——有些智慧體和人類意識在死守森林。
這些力量奪回了一點兒許可權,但主教並沒有遲疑,他從他們手裡把那些東西重新搶過來,納入自己的囊中。
他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次一樣急切地希望擁有一切。他的權力感在熊熊燃燒。
手術刀並不擔心主教會遇到危險,但他還是在做自己能夠做的。這幽靈在網路裡待了太多年,他了解這兒像瞭解他的家,只因他不是完全的人類也不是完全的人工智慧。
手術刀加固主教的線路隱藏,並將遙遠問候號放置在一個最不會被追蹤的位置上,他對遙遠問候號很溫柔,這是一個飛船管家對飛船的溫柔,而他心愛的人工智慧和他的摯友也都在那艘船上。
他同時也在做削弱的事,他找到懸臂政府網路特工的所在地,切斷他們與資料庫的聯絡,他並沒有做得太複雜,這幽靈造成了一些簡單的停電,而這些斷電造成的攻擊效果非常明顯。
主教看著那些抵抗力量,他停在森林上空,用透明的保護圈將自己包裹在內。那些箭矢和火球撞擊保護圈,但主教並沒有動手進攻他們。
主教停在那兒,一部分沒有實體的自我則潛入森林之下,從那些無法修復的程式碼中找到千年之前的漏洞,他舉起手,從泥土下方直接包抄森林。
森林在一瞬間轉化為血紅,從樹的脈絡到葉的氣孔,從溪水到水汽,一切都變成完整又具體的紅色。這是主教在宣佈所有權,他殺死了一切還在活動的智慧抵抗力量,他將所有的沙盒和基礎防禦都轉為自己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