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事是遠近聞名的,我雖是死契奴隸能留在宅內也都是衣褲齊全的。你若還是這副打扮,又是男兒家,倒像是我們苛待了你。你乖巧懂事,也不希望壞了莊主的名聲吧?”
寒塵努力睜大眼睛,驅散不堪的回憶。他明白財叔的心意,他只是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道坎。傷痛經過了真的就可以忘記麼?被奪走的清白找不回來,被毀壞弄髒的身體真的能洗乾淨麼?
然而這會兒容不得他耍性子,那麼多活計不能因他一個就耽擱了。他緩了片刻,壓抑心緒,與財叔一起將那碗剩飯菜分著吃了,不再提衣服的事情,只默默回到磨盤旁邊,繼續推磨。
財叔也是惦記著害怕做不完分派的事情,勸了幾句,見寒塵又開始做事,就顧不上多說,去了井邊繼續漿洗衣物,心裡盤算著明天一早,怎麼也要擠出一些時間先給寒塵縫一條長褲穿才是。
客院這邊,另有一番光景。
李霄雪沒想到張梓萱竟然打算將秋憐送她做屋裡人。她和張梓萱非親非故的,今天算是才剛正式見面,攀談了也不過一上午時間,彼此瞭解都很有限。如此更能說明大周男人地位的低下,主人一時興起就能隨隨便便將男人當禮物送出,還是送給一個陌生人。
李霄雪聽說過所謂屋裡人的用途,放到封建社會里是專門指與主人有關係沒名分的奴僕,她並非放浪之人,怎能隨隨便便接受旁人送的男人?何況那秋憐也不是她喜歡的型別,她實在是不願“笑納”。
當然如果是直言推辭,似乎又會薄了救命恩人張梓萱的面子,是以她猶豫片刻,委婉說道:“少莊主,我身無長物,初來乍到,孑然一身過日子勉強可以,暫時還沒有餘力養活旁人。您的好意我心領了,秋憐是不錯的男子,倘若跟了我,日後居無定所四處漂泊豈不是更委屈?”
張梓萱笑道:“李姐姐哪裡的話?姐姐胸中韜略萬千,定非池中之物。此番不如與我結伴進京,說不定能謀個好前程。聖上廣納賢才,除了科舉選拔人才這一途,還設了納言堂專司民間有識之士的進諫信函。倘若姐姐有什麼治國良方,不妨寫下來送去納言堂,說不得能有機會被聖上御覽。聽聞已有隱士因此途經得了聖上賞識,入仕為官光耀門楣。”
在大周當官的事情,李霄雪從來沒想過。她現在還打算的是低調地尋到穿越之法,回到現代社會,更理想一些就是博得寒塵的認同,連他一起拐走。這個世界雖說是以女子為尊,不過封建等級觀念嚴重,民眾愚昧,許多事她看不慣卻又無能為力也操不起這份心,還不如一走了之,眼不見為淨。
張梓萱又道:“姐姐不願為官受那些束縛也無不可,在中原遊歷做生意交朋友,想必也快活逍遙。錢財是身外之物,姐姐若不嫌棄,妹妹願借一些本錢給姐姐。以姐姐的才智經營買賣,養家餬口財源廣進並非難事。到時候哪個男子跟了你,也是享福的命,怎會受苦?”
李霄雪不是貪圖小便宜的,急忙推辭道:“少莊主太熱情了。我尚未報恩,又豈能再向你借銀錢?我身上還有一些值錢物件可以變賣,若是從小本經營開始,一步步慢慢來,倒能支應。”
“既然如此,是妹妹唐突了。那秋憐的事情……”
李霄雪硬著頭皮,違心說道:“先母常常教誨我,說大女子先立業再成家。我如今一窮二白,生意還沒起步,不好意思連累旁人。來日我事業有成,手頭寬裕了,心思才敢放在兒女情長之上。再者,我看秋憐也是懂事明理的,既然與少莊主的兄弟一起長大,自比尋常男兒優秀。配給我這等無名之輩,又是當房裡人沒名分的,他會願意麼,先問問他吧?”
張梓萱詫異道:“男人生而為奴,萬事都由女人做主。我是少莊主,自然有權決定莊內男人的去處。”
李霄雪一開始覺得張梓萱是飽學之士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