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清兩串熱淚突然奪眶,笑道:“四先生放心,玄清絕不敢讓您難受,但這一次您要原諒。”話落,身形忽矮,雙膝砰然落地,恭恭敬敬地叩了一個頭,然後站起身來,恭謹說道;“四先生,從即刻起,玄清就是您的一個大書僮,這一輩子,玄清是跟定了您了,雖死不可奪志!”
書生還真沒想到他會突然來此一著,躲之不及,只有受了,君玄清那一片誠懇,也令他頗為感動,皺了皺眉,笑道:“玄清,做我的書童,可不是好受的。”
君玄清毅然說道:“玄清只有一句話,四先生之大恩大德,雖生身父母不過如是,玄清不是冷血人,粉身碎骨,腦漿塗地在所不辭。”
不但是條血性漢子,而且是性情中人。
書生不由為之暗暗點頭,道:“玄清,天色不早,你睡吧。”
君玄清應了一聲,卻站著沒動!
書生投以詫異一瞥,道:“玄清,剛進門就不聽話了!”
君玄清赧然一笑,道:“玄清不敢,只是,只是,您還沒有告訴玄請……”
書生截口說道:“我只能這麼說,你料對了。”
君玄清雙眉一挑,目閃寒芒,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書生笑道:“很簡單,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天下事都能知曉,何況那近在咫尺的‘汴梁世家’。”
君玄清可不是糊塗人,他明白,自己這位主人是不肯說,再問也是枉然,略一沉默,道:“您請吩咐一句,玄清該怎麼做。”
書生道:“我既然要你跟了我,你就該知道該怎麼做,跟往日一樣,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別的你用不著管。”
君玄清只以為書生會錯了意,道:“玄清是說,一旦他們找上身來,玄清該……”
書生笑道:“你以為他們還敢來麼?”
君玄清一怔,紅了臉,道:“玄清是說萬一……”
書生笑道:“那麼你認為你該怎麼辦?”
君玄清挑了挑眉,道:“玄清可不敢弱了您的威名。”
書生大笑說道:“沒想到你一肚子鬼,挺會說話的,自己想打就說想打,扯我幹什麼?要說打你連小明都鬥不過,那怎麼行?”
君玄清低下了頭,沒說話。
書生道:“這樣吧,這次免了,下次我準你打就是。”
君玄清抬眼說道:“下次玄清還是鬥不過明哥兒。”
書生道:“我準你下次,到時候你只管打,別問那麼多,再說,到那時候,你就準知仍不是小明的對手。”
君玄清立即瞭然,臉上又是一陣激動,道:“玄清可忍不住又想給您叩頭了。”
書生笑道:“忍不住也得忍,要不然你下次仍是打不過小明。”
這麼一說,君玄清可真不敢再動了,赧然一笑,道:“您別生氣,玄清忍住就是。”
書生笑了:“睡吧,你要再不睡,我可要睡了。”
話落,未見他有任何動作,桌上孤燈倏然而滅。
剎時間,屋內一片黝黑,一切不可復見……
東方破曉,曙色微透,“開封城”仍浸沉在黎明前的片刻寧靜中。
這第二天,“三義鏢局”中,起得最早的,該是君玄清。
其實,倒不是別的,而是他根本就沒合過眼兒。
他是太興奮了,太激動了,因而躺在那兒,一個勁兒地瞪著眼,在黑暗中望著屋樑出神,一夜未能成眠!
可也怪,他自己明白,他沒有一點兒睡意。
這本難怪,“神州四奇”的門牆,太以高緊,武林中,多少俊彥想擠入門內而不可得,夢寐都難求。
那是因為書生四兄弟收門人弟子,太以謹慎,要求得太高,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