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人,也許還有她自己——這時我就不能自己作主了。如果路易莎有這個願望的話,我在道義上是屬於她的。我太不審慎了,在這個向題上一向沒有認真思考。我沒有想到,我同她們的過分親近竟會產生如此眾多的不良後果。我沒有權利試圖看看能否愛上兩姐妹中的一個,這樣做即使不會造成別的惡果,也會引起流言蜚語。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只得自食其果。”
總而言之,他發覺得太晚了,他已經陷進去了。就在他確信他壓根兒不喜歡路易莎的時候,他卻必須認定自己同她拴在了一起,假如她對他的感情確如哈維爾夫婦想象的那樣。為此,他決定離開萊姆,到別處等候她痊癒。他很樂意採取任何正當的手段,來削弱人們對他現有的看法和揣測。因此他去找他哥哥,打算過一段時間再回到凱林奇,以便見機行事。
“我和愛德華在一起呆了六個星期,”他說,“發現他很幸福。我不可能有別的歡樂了。我不配有任何歡樂。愛德華特地詢問了你的情況,甚至還問到你人變樣了沒有,他根本沒有想到:在我的心目中,你永遠不會變樣。”
安妮嫣然一笑,沒有言語。他這話固然說得不對,但又非常悅耳,實在不好指責。一個女人活到二十八歲,還聽人說自己絲毫沒有失去早年的青春魅力,這倒是一種安慰。不過對於安妮來說,這番溢美之詞卻具有無法形容的更加重大的意義,因為同他先前的言詞比較起來,她覺得這是他恢復深情厚意的結果,而不是起因。
他一直呆在希羅普郡,悔恨自己不該盲目驕傲,不該失算,後來驚喜地聽到路易莎和本威克訂婚的訊息,他立刻從路易莎的約束下解脫出來。
“這樣一來,”他說,“我最可悲的狀況結束了,因為我至少可以有機會獲得幸福。我可以努力,可以想辦法。可是,如果一籌莫展地等了那麼長時間,而等來的只是一場不幸,這真叫人感到可怕。我聽到訊息不到五分鐘,就這樣說:‘我星期三就去巴思。’結果我來了。我認為很值得跑一趟,來的時候還帶著幾分希望,這難道不情有可原嗎?你沒有結婚,可能像我一樣,還保留著過去的情意,碰巧我又受到了鼓勵。我決不懷疑別人會愛你,追求你,不過我確知你至少拒絕過一個條件比我優越的人,我情不由己地常說;‘這是為了我吧?”
他們在米爾薩姆街的頭一次見面有許多東西可以談論,不過那次音樂會可談的更多。那天晚上似乎充滿了奇妙的時刻。一會兒,安妮在八角廳裡走上前去同他說話;一會兒,埃利奧特先生進來把她拉走了;後來又有一兩次,忽而重新浮現出希望,忽而愈發感到失望。兩人勁頭十足地談個不停。
“看見你呆在那些不喜歡我的人們當中,”他大聲說道,“看見你堂兄湊在你跟前,又是說又是笑,覺得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再一想,這肯定是那些想左右你的每個人的心願!即使你自己心裡不願意,或是不感興趣,想想看他有多麼強大的後盾!我看上去傻乎乎的,難道這還不足以愚弄我?我在一旁看了怎能不痛苦?一看見你的朋友坐在你的身後,一回想起過去的事情,知道她有那麼大的影響,對她的勸導威力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難道這一切不都對我大為不利嗎?”
“你應該有所區別,”安妮回答。“你現在不應該懷疑我。情況大不相同了,我的年齡也不同了。如果說我以前不該聽信別人的勸導,請記住他們那樣勸導我是為了謹慎起見,不想讓我擔當風險。我當初服從的時候,我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