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靜靜的睜開眼睛,狹長的鳳目裡滿是她不知為何的失望與委屈:
“聆歌……你要走了嗎?”
!
☆、第五章 朝暮相思無盡時
聆歌僵在原地,似是沒有想到容淵竟然醒著,一顆心險些蹦出了腔子。容淵沉沉的看著她,漆黑的鳳目裡映著兩個小小的自己,她剛才明明看見他眼中的憤恨與委屈,可只一眨眼的功夫那雙鳳目又恢復了以往的清冷,讓她誤以為是自己一瞬的眼花而已,他是那樣的高高在上、懸離於紅塵之外的人,又怎會有那樣的情緒。
容淵半支著身子,一隻手緊握著聆歌不放,她還是沒有回過神來,瞪著鹿兒樣的大眼睛驚訝的看著自己。容淵有些懊惱,握著她腕子的手微微有些薄汗,下一步該怎麼做?他就這樣突兀的抓住她,不僅嚇到了她,就連自己也呆愣住了。
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委屈,他在這難過了整整一個下午,她卻像是沒事人一樣,來這裡坐坐,甚至連句話都沒有轉身便走,這個姑娘怎麼這樣的狠心!
容淵鳳目一沉:“你從哪裡來?”
聆歌抬手指了指某個方向:“我剛從孫公子那回來?”
“孫公子?”容淵蹙眉費力的思索了一番,谷裡的人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再加上他平日並沒放心思在此處,所以實在記不得谷裡何時有位孫公子。
聆歌見他有些茫茫然,急忙又解釋道:“是前些日子來谷裡治腿病的一位公子,他家就在陽明鎮裡,因騎馬跌下來摔斷了腿,怕留下病根,所以才來谷裡治腿的。”
容淵聽後更加的惱火,谷裡來了病人同她有什麼干係?那些個丫鬟小廝一大把的候著,犯得著她這樣日以繼夜的守著他嗎?
容淵有些落寞的將手鬆開,聆歌好不容易脫離開他的束縛忙站直身子,奇怪的打量著他。他坐在那裡不看她,眼睛望著幽冥湖面看不出任何情緒。他不說話,聆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看這樣子像是惹了他不高興,聆歌越來越迷糊:“公子生氣了嗎?”
“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嗎?”
“嗯……戌時了?”
聽著聆歌輕鬆的語氣,容淵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戌時了?你也曉得是戌時了?這個時辰你卻剛從他房裡出來!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你們,你……”容淵你你了半天,實在找不出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己的想法。
這廂容淵憋得臉頰微紅,聆歌聽得卻是火冒三丈,他形容不出來,她卻明白容淵想說什麼,放在後宮裡那就叫‘穢亂後宮’,他老人家也不想想自己前些時候三更半夜往她房裡鑽是個什麼形容,這會子倒是挑起她的不是!
自己辛辛苦苦的替他們回生谷照料病人,想不到竟被人家這樣猜忌,聆歌心中惱怒,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的委屈。
聆歌身上還是穿著那一身錦繡荷塘的綠衫,原本披著的狐裘正搭在容淵身上,夜色下更顯得她單薄羸弱。容淵低頭看著狐裘怔了怔,一陣冷風吹過讓他腦子瞬間清明瞭些,抬頭再看向聆歌,見她眼眶微紅,竟瞬間震得他無以復加,像是被人賞了一記窩心腳,只能茫然無措地看著她。
聆歌立在那,俏麗的下巴倔強的揚著,過了好半晌才深吸了口氣,淺淺的福下身去:“是聆歌考慮的不周全,壞了貴谷的規矩,聆歌向容公子賠不是。只是眼下實在沒法子,孫公子的腿腳怕是還需要個七八日方可痊癒,等孫公子痊癒,聆歌身子也沒甚大礙,到時我們一定儘早離開,不敢再叨擾容公子清幽,這些時日,還請容公子見諒。”
聆歌說完一甩衣袖毫不留戀的轉身揚長而去,徒留下容淵獨自立於月色下。四周靜的可怕,他眼睜睜的看著聆歌踏著銀輝離去,決絕的沒有絲毫猶豫,容淵微伸著手,只來得及觸到她飛揚的袖角,冰冷的像是自己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