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論文。其文體流暢,被譽為拉丁文的典範。)風的用詞煞費苦心,就這麼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高爾貝依這座舒適的城市。果斷的信使沒看幾眼聖斯皮爾教堂的奇觀,而對一家烤肉鋪的形形色色的奇觀卻看了個夠,這家鋪子散發出令人垂涎的香味,飄蕩在古教堂的周圍。
他的那頓豐盛的晚餐,我們就不細寫了;他在旅店馬廄裡買下的那匹馬,我們也不想多費筆墨;那樣做無異是給我們自己加上一項過於繁重的任務,只要說這麼一點就夠了:那頓晚餐之長久和那匹馬之蹩腳,要是我們頭腦稍有發昏的話,是足夠讓我們寫上幾乎一部書的。
三十五 四方刮來的風
希科騎著他的小馬,這匹馬要負載這麼個大個子,也算得筋骨不錯了;他在楓丹白露宿了一夜,第二天就折向右行,一直到了一個叫奧日瓦爾的小村莊。他巴不得能在這一天裡再趕幾法里路,因為他看上去希望遠遠地離開巴黎;可是他胯下的那匹馬開始經常要絆倒,所以他認為他必須停下來了。
再說,他的眼睛儘管平時訓練有素,這會兒卻沿著大路還是什麼東西都看不清。
一路上,行人、火車、城關似乎都不曾給他添過半點麻煩。
可是,希科雖然很安全,至少表面上很安全,卻並不因此就認為太平無事了:其實,讀者想必也知道,再沒有人比希科更不相信、更不滿足於表面現象的了。
於是,在自己就寢和讓人安頓那匹馬之前,他把整個旅店仔仔細細地察看了一遍。
老闆給希科看過一些最好的房間,都有三四扇房門,可是在希科看來,這些房間不光是門太多,面且這些門還都關不嚴。
老闆剛叫人裝修好一個很大的單間,只有一扇通樓梯的門,這扇門在裡面裝著很大的鐵閂。
希科一眼就看上了這個房間,覺得它比老闆給他看過的那些毫無防禦裝備的漂亮房間要強得多,他讓人搬了一張床到這個房間裡來。
他試了試把鐵閂閂上,覺得既牢固又輕便,心裡很滿意。他在房間裡吃了晚飯,叫人別把桌子搬出去,藉口是有時候他半夜裡會肚子餓,他吃好飯,脫了衣服,把它放在一張椅子上,上了床。
可是在睡下去以前,為了更謹慎起見,他從衣服裡把錢袋,或者不如說裝埃居的那個袋包取出來,跟那把上好的長劍一起,放在枕頭下面。
然後他又把那封信在腦子裡過了三遍。
桌子是他的第二道防線,但是他覺得這兩道防禦工事還不夠;他起床抱起一個衣櫃放在房門前,把門堵得死死的。
這樣,在任何可能的入侵者和他之間,就有了一道門,一個衣櫃和一張桌子。
希科覺得這旅店幾乎沒有任何人。老闆的臉相挺老實;這一晚狂風大作,聽得到附近樹林裡可怕的呼嘯聲,照盧克萊修(盧克萊修(約前98一前55):古羅馬詩人、哲學家、思想家。他著的長詩《物性論》文筆優美,是古希臘羅馬流傳至今的唯一完整而系統的哲學長詩。)的說法,對房門關得好好的、被子蓋得暖暖的躺在床上的旅人來說,這種風聲變得那麼柔和,叫人聽了那麼舒服。
希科採取了所有這些防禦措施以後,舒坦地躺在床上。應該說,這張床挺柔軟,而且安置得挺好,能讓人免除一切擔驚受怕,無論是對人還是對物。
事實上,它安置在綠色嗶嘰的大帳子下面,一幅厚得象鴨絨被的床幔使躺在裡面的旅人周身暖和而舒適。
希科吃晚飯時遵照希波克拉底的勸告,也就是說吃得很有節制:他只喝了一瓶葡萄酒;他的胃適度地撐了開來,並將一種舒服的感覺傳遍全身;這種感覺從這個可愛的器官——對許多所謂的正派人來說,它代替了心——傳送出去,這是屢試不爽的。
希科點著一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