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吹備鞍待命號!”
號聲即刻響徹全鎮,掌旗官和士兵們來到房子跟前,排列成隊。
他們的侍從們跟在他們後面來到,還帶著幾匹騾子和四輛大車。雷米和他的女伴聽從剛才的關照,隱藏在他們中間。
“近衛騎兵們,”亨利說,“我的哥哥海軍元帥命令我暫時指揮你們,並給了我帶隊偵察的任務;你們中間的一百人將隨同我出發:這個任務是危險的,但你們是為了全軍的得救而走在前面。誰自願前往?”
三百個人出列。
“先生們,”亨利說,“我感謝你們大家,你們不愧是全軍的表率,但是我只能接受你們中間的一百人,我不想進行挑選,就讓運氣來決定吧。先生,”亨利轉向掌旗官說,“請您安排大家抽籤。”騎兵們抽籤的時候,儒瓦約茲向弟弟下達最後的指示。
“聽好,亨利,”海軍元帥說,“田野已經幹了,照老鄉的說法,從孔蒂克到呂珀爾蒙德應該有一條路,你們是在兩條河之間行進,一條是呂珀爾河,另一條是埃斯考河;在埃斯考河上,你們在到呂珀爾蒙德之前能找到從安特衛普帶回來的船隻,至於呂珀爾河,就不一定要過去了。我希望你們能在昌珀爾蒙德之前就能找到糧倉或磨坊。”
亨利聽完這些話後,準備出發。
“等一下,”儒瓦約茲對他說,“你忘了一樁要緊的事:我計程車兵抓住了三個農民,我撥一個給你當嚮導。不要有無謂的惻隱心:一發現有叛變的行跡,就立刻給他一槍或者一刀。”
這最後一點安排好以後,他充滿柔情地擁抱了弟弟,下了出發的命令。
由掌旗官抽籤決定的一百人,在德·布夏日的率領下,即刻啟程。
亨利把那個嚮導安置在兩個始終緊握手槍的近衛騎兵中間。雷米和他的女伴混在僕從中間。對於他倆,亨利並沒有作任何介紹,因為他覺得他倆的出現已經激起了旁人的好奇心,假使再作特別關照來增強這種好奇心,只會有危險而不會有好處。
於是他一眼都不看那兩位客人,免得使他們感到厭煩或不快,出了鎮,他就勒馬走在隊伍的邊上。
隊伍行進得很慢,有時馬蹄下猝然會無路可通,整個偵察隊都陷入了泥潭。只要沒找到他們要找的堤道,就不得不像拴著絆索似的前進。
不時有幽靈似的人影,聽到了馬蹄聲以後就逃遁,在原野上留下一長條一長條的腳印,這些都是過於匆忙地回到鄉下來的農民,生怕落到他們曾想趕盡殺絕的敵人手裡。有時候,也有又凍又餓、半死不活的可憐的法國兵,他們已經喪失了跟攜帶武器的人交手的能力,現在摸不準碰到的會是朋友還是敵人,所以寧可等待到天亮以後再重新踏上他們艱難的歸途。
他們花了三小時才走了兩法裡,這兩法里路把這支冒險的小隊引到了呂珀爾河畔,河邊有一條石頭的堤道。但是這時候在艱難後面接踵而來的是危險:有兩三匹馬踏到石縫裡踏了空,或是在泥濘的石頭上打了滑,連同騎者跌進仍然很湍急的河中水。不止一次從停在河對岸的一條什麼船上打來冷槍,打傷了兩個隨軍的侍從和一個近衛騎兵。其中一個侍從是在狄安娜身旁受的傷,她對這個人流露出憐惜之情,但是沒有為自己流露出絲毫怯意。亨利在這些不同的情況中,都向自己的部下證明了他不愧是一個稱職的隊長,一個真正的朋友;他的馬走在最前面,讓隊伍循著他的蹤跡行進,他與其說是信任自己的眼力,不如說是信賴哥哥給他的這匹馬的本能,就這樣,他冒著一己犧牲的危險,成功地把整支部隊引上了生路。
離呂泊爾蒙德三法里路時,近衛騎兵們遇到蹲在一堆用泥煤生的篝火前的六七名法國兵,這些可憐的人正在煮一大塊馬肉,馬肉是他們兩天來唯一的食物。
近衛騎兵的馳近,在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