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陰測測說了一句，話中帶刺，“須菩提大佛佈置的陣法被饕餮一口咬穿，吳道子你的陣法也是被一口咬穿。如此看來，吳道子道友你在陣法一途的造詣，與大佛也相差不遠。道友神道可期，可喜可賀啊……”

吳道子臉色微紅，他性格內斂，話語不多。

“傳聞洞虛藏是尋到去了！”

鳳天芒語不驚人死不休，心懷嚮往，說道：“洞虛藏本就是半步大能，若再進半步，就能成神。魔帝縱橫天下數萬年，最終只得了個偷道成神之法，洞虛藏卻想著尋道成神，莫非他是得了機緣，有所依仗？”

“你怎知道這事？”

扶風道人咧嘴一笑，“嘿嘿……這等捕風捉影之詞，當不得真。”

“怎能不當真？”

鳳天芒說道：“瑤池派覆滅之時，我在瑤池派之外，抓了一個瑤池弟子。當初中豐真人在大殿之內祭祀瑤池派歷代祖師，這弟子就守在門外。大殿有隔音陣法，隔絕了聲音，這守在門外的弟子卻懂得讀唇術，能依靠看到別人嘴巴的動作來解讀話語……”

無定道人面帶笑意，卻掩藏不住眼中那一絲陰狠，問道：“那弟子還活著麼？”

“那弟子倒也算是個硬骨頭，死不肯說真話。”

鳳天芒輕拈指尖，略帶深意看了無定道人一眼，“我施了搜魂之法，才得到洞虛藏尋道而去的訊息。”

搜魂之後，必定是身死魂滅，煙消雲散，怎能活命。

死無對證，此話是真是假，無人知曉。

鳳天芒卻不管幾人肯不肯相信，又道：“洞虛藏行蹤不定，實力又強，難以追蹤到他。而今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若他真能尋道成功，我們天王谷既然說好了要出手對敵柳毅與孟成神，和他洞虛藏也算是有一樁善緣。若他不能尋道成功，我天王谷就算少了一個強敵。魔帝若隕滅了，橫山地界做主之人，舍我天王谷之外，還有何人？”

“如此謀算，無論如何我天王谷都不會處於劣勢。”

無定道人摸了摸光潔的下巴，沉吟道：“風雲際會之際，恰是我等奮發圖強之時！”

第七百四十六章歲月蹉跎

花雨繽紛，才是陽春。

而今春日融融，距離柳毅來到橫山地界，已經半年有餘。

橫山地界當中，空氣裡淡淡的硫磺味道，從未消散。哪怕是漫天飛花的春日，本該芳草馨香才對，卻也這樣不住硫磺氣味。

只是，漫山遍野的葳蕤草木，卻與柳毅的故鄉一樣青翠欲滴。

繁花似錦。

“我要到何時何日，才能將三尺楊柳樹滋養得枝繁葉茂？”

柳毅飛在空中，恍然搖了搖頭。

前方再有十萬里路途，就到了誅魔寺開山祖師須菩提所留下的一座道場。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似乎覺得會有什麼危險，出現在即將前往的目的地。

修行之士，居安思危，靜極思動，動極思靜。

若要滋養三尺楊柳樹，使小樹九根枝丫全都長滿綠葉，其實並非很難。只需將那些個凡俗世人，擊殺數億人，將魂魄與血肉精氣全都採集了，也能讓三尺楊柳樹枝繁葉茂。

只是，此等事情，柳毅怎能做得出來？

蒼生無罪！

柳毅並非是魔帝那種兇殘之輩，能想出並且做出偷道成神的手段，將天下眾生視為螻蟻，將之全數泯滅掉，藉此成道。

橫山魔帝的道，是要成神。

柳毅卻有太多牽掛，而今修為終於到了真仙層次，若要成神尚且為時尚早。柳毅目前所求之道，只願心中所牽掛之人，能得到一個安穩。除了婉兒與陸凝霜之外，尚且有冰封在冰棺之內，只餘下一線生機的唐佳文。

一日為師，終生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