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書疼得說不出話來,再看她這一舉動,幾乎沒被氣暈,明明自己瞪著一雙眼,還來試探鼻息,難不成以為自己死不瞑目,拼盡力氣扭了一下頭,躲開林文杏伸過來的手。
“雲書,你沒事吧?不要嚇唬我。”林文杏嚶嚶的哭聲叫方雲書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她靠不住,除了會哭什麼都不會。
方雲書艱難地移動著手,去解腰間的小荷包,林文杏也終於意識到了,連忙幫方雲書解下小荷包,掏出一看,是個小瓷瓶,大抵是方雲書隨身攜帶的救命藥,在方雲書的示意下,倒出兩丸,就水給方雲書服下。
作者有話要說:
☆、種參
過了片刻方雲書臉色才緩和下來,那古怪的老太太也回來了,看了看二人木然道:“我這裡不接待外客,醒了就走吧,不過不要走遠了,這七天還要你的血來澆灌血參。”
“婆婆,這荒郊野嶺地我們能去哪裡?雲書現在的狀況也不堪跋涉,婆婆慈悲心腸容我們住幾日吧,若不行,只給雲書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我睡外頭也使得,求婆婆發發善心吧。”林文杏哀求道,方雲書此時實在經不住這樣的折騰了。
老太太拿起一塊潔白的手絹擦了擦手:“算來一二十年都沒做這等事了,手都生疏了。我這一輩子也只賣出三棵血參,但跟一個小丫頭做生意還是頭一遭。罷了,莫說我老太婆欺負你們小輩,後邊有個小屋,是我放置乾柴用的,你們暫且安置在那兒吧。每天清晨我會來取一杯血。”
“簡直在催命。”方雲書心中暗罵道,但也只能腹謗一下,就是身體安好的時候她也不想跟這個可怕的來太婆起正面衝突,葬身在這不為人知的大山裡。
勉強撐著身子,捂著傷口向老太太道了謝,勉強走出院門便癱倒在地,渾身戰慄。
林文杏不敢強攙她起來,府下身去讓方雲書倚在自己的懷裡,任淚水灑落在方雲書衣襟上:“雲書,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千萬要撐住呀。”
方雲書喘息道:“求你別哭了。”
林文杏聽了這話一抹眼淚,佯裝堅強道:“好,我不哭,我答應你的會好好照顧你,我一定做到,你傷得重,我抱你走。”
說著作勢要抱起方雲書,嚇得方雲書慌忙推開她:“姑奶奶,你饒了我行不行,就你來抱我,再摔我一下我可得不償失,我沒事,容我緩緩。”
林文杏摟著修眉微擰的方雲書,心中無比心疼,這種心疼的是曾經見梅凌霜命在旦夕的時候有過的。
短短的一段路,二人卻足足都了半個時辰才到,方雲書幾近虛脫躺在乾草堆上,身體躬成了一隻蝦,林文杏已是嚇得不敢哭了,看著方雲書臉色慘白,柳眉深鎖的樣子不知該如何分擔。
緊緊抓住方雲書的手,像是守護風雨中的一盞弱燈一般。
半夜已過,方雲書雖不聲不響,卻也委實疼得睡不著,林文杏倚在方雲書身側也是如此,稍一朦朧地打個盹,又瞬間驚醒,一手搭在方雲書的脈搏上不肯鬆開。
方雲書感受著林文杏的關切,一面好笑,一面又是感慨。她自幼是被錦衣玉食捧著長得的,圍在她身邊討好賠笑的人也很多,她的叔叔總是教導她,居於高位不可輕信於人,親你,敬你,不過是敬此峨冠大帶。
又想起曾經梅凌霜半真半假地說帶她走的話來,若不是為了莊主之位,還真想假戲真唱一番,跟她走了,看她怎麼安置自己。那時梅凌霜的邀請必不是因此峨冠大帶吧,她為人冷漠,想來也不是因為愧疚,多少是有幾分真心的吧,就這幾分真心也是難能可貴了。
再看看眼前這個捏著她的脈搏不敢入睡的林文杏,又有些好笑,這個小丫頭倒也是實誠死心眼,只是忒粘糊了些,叫人發膩,真不知道梅凌霜拿著冷冰冰的人怎麼能與她相處。只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