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鑲著細細的金邊,月光下顯得特別冷酷無情。
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看得剛踏出帳篷的皋璟雯心中一顫。
“皇兄,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凌王向皋璟雯靠近一步,語氣冷淡,道“聽聞那個姑娘醒了?”
“嗯,剛醒,皇兄的訊息可真快。”璟雯露出反感之意。
“那明日。我們就啟程,已經在她身上耽擱了一天一夜了,父皇那裡還等著我回去呈報戰況呢!”凌王說話不留餘地。
璟雯頓了頓,繼續道:“皇兄既然知道她醒了,難道不知道她這三日都不能下床,必須臥床靜養嗎?”
“璟雯,不是哥哥不願等,難道你要讓三萬大軍為了一個女子,就地紮營再過三天三夜嗎,就算我願意等,父皇那兒呢?!”
凌王說著說著,揮起衣袖,露出一副璟雯是在胡鬧的表情。
兩人的袍衣均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帳篷中靜靜躺著的齊清兒雖不確定是誰將皋璟雯叫了出去,但多半也能猜出來,這裡能將公主請出帳篷談話的,除了凌王,別無他人。
心一涼,齊清兒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看來不止要擔心自己的真實身份不被戳穿,還要保證自己的這幅身體能撐得過去。
若真能像皋璟雯說的那樣,臥床休養三日,當無大礙。
但若不能,那就生死攸關了。
第二十九章,回京不易
帳篷內只有炭火燃燒發出的呲呲聲,伴著些許外面的寒風聲。
齊清兒看著這個背影,在他身後拉出的長長的斜影映在帳篷內異常寒氣逼人。
這個人高傲的仰著頭,像在思考什麼,單手別在身後,握著鬆鬆的拳頭,隨著齊清兒的一聲輕咳,他轉過身來。
他就是凌王,那個十五年前應當出現在齊府給齊清兒過生辰,卻自始自終沒有出現的凌王。那個齊清兒當年等了一上午,也自始自終沒有等到的凌王-皋俊揚。
齊清兒一眼就認出他了,十五年過去了,他的容貌竟沒有多大的改變。除了面部線條變得更加清晰深刻,五官比之前的長開了些之外,其餘的幾乎沒變。
也就是一個從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變成一個而立之年的男子時,面部體型該有的變化。
細長的眼睛,眼尾稍稍向上吊起,如漆的眉毛,顯得他的神情有些兇,高鼻樑,中等偏薄的嘴唇,雖談不上俊美,但整體形象可以說是玉樹凌風,一表人才。
他怎麼來了,還支開了所有人。
齊清兒心中微顫。
當年在齊府,凌王到齊府拜齊帥為師,學習武藝的時間最早,雖不能說齊清兒和凌王之間的關係最為密切,但凌王對齊清兒的認識,對齊清兒的瞭解,確實比其他皇子都要早。
難道他識破了身份?
眼下的齊清兒已經能夠下床走動,掀開被褥,緩緩起身,在凌王轉身的同時,又緩緩屈膝施禮。
“你身體不適,不必多禮。”
他的聲音變了,變得更加磁性,雄厚。
齊清兒停住了屈膝的動作,保持低頭的姿勢,站在床榻旁邊,雙手輕輕搭在一起放在腹前。
三日平躺,湯藥相伴,齊清兒的面色不能說是大好,但雪白的肌膚稍稍滲透著絲絲紅暈,朱唇微微泛紅,精神尚佳。
“謝殿下。”
十五年前的齊清兒向來都是直呼眾皇子的姓名,這一句殿下,齊清兒說得有些變扭。
凌王嘴唇輕抿,當他那淡淡的眼光射過來的時候,齊清兒立時覺得臉上被潑了一盆冷水,澆得她莫名的發寒。
“我未曾說我是王,姑娘這句殿下從何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