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趾高氣揚目中無人。而是低頭默默不語。
見得如此,醒言便知事情可能轉圈,當即他便將二鬼收回司幽冥戒,散去烏雲,在明麗的陽光中和顏悅色娓娓說話:
“駿臺,在下出身鄉野,應是粗人,不懂多少大道理。卻也知道退一步海闊天空。依我淺見,君上與其今日喪在我手。還不如順從大道離了那孟章野心之徒。雅奏天南,高音鮮和;四海名琴,非君誰賞?以閣下高才,若陷身兵火,玉石俱焚,實是天地憾事。公子又何必執著?聖人教化。言執惑有難,退必三樂。立宇宙中,逍遙天地間,與時顯化,那是何等的快樂!”
“再者,以我愚鈍觀之,都知那鬼靈淵中魔物悖天亂人,實為禍事,我便不信以雨師之才,竟會看不出你主公孟章想靠魔物施行野心,純粹是與虎謀皮!”
一番款談,因為雨師公子乃文學之士,醒言正言勸慰時也優雅了言辭,這番推心置腹的話語說得溫文曲麗,頗為動人。而在他侃侃而談之際,也直到這時,一直不服忿的雨師神將才真正好好打量他一回——
只見傳說中陰險邪惡的不法之徒,竟然也生得相貌堂堂;看年紀正當風華之年,英風朗烈,清俊不俗,雖然修長的身軀上只罩著一襲普通的青衫,卻在這漸漸偏西的斜眼中顯得俊偉非凡。
“怕是以前想錯了!”
見得如此,這位從來都特立獨行的雨師神將嘆息一聲,終於緩和了神情,跟那位正在誠聲勸說的少年開口:
“張公子,你此言差矣。”
“嗯?”
“那孟章已不是我的主公了。”
“呃!”
忽聽此言,醒言一時還沒轉過彎來,卻聽駿臺繼續說道:
“張兄弟,你這些話這些道理,其實愚兄都懂,先前寧死不屈,也只是意氣用事,其實不服為何竟會被你擒住。”
“哈哈!”
到這時,醒言終於明白駿臺是何心意;暗中察看他顏色,不似作假,當即便也笑逐顏開。欣然跟他稱兄道弟:
“那駿臺兄,既要面子,為何現在又來轉圜?”
“哈哈……”
駿臺一笑,毫不遲疑的說道:
“其實無他,只是因為愚兄突然覺得還不想死。我想你也肯定知道,我駿臺平生無他喜好,只耽於音律;若非如此,今日也不會墮你彀中。正因如此,今日聆過靈漪公主絕代仙音,又如何再忍心棄世而去。相比仙樂,那顏面執念又算得了什麼?”
聽駿臺說出這話,醒言大喜過望,讚道:
“公子果然達人!”
說罷心念動處,那縛神筋和元靈鎖無風自落,轉眼飛回醒言手中。
當然,醒言也是謹慎之人,現在放得這般輕易,只因本來便打算攻心為上,並不真要壞他性命。既然駿臺現在親口承認,那即便今後再反悔,眼前也只能這麼做。
不過,後來證明這樣擔心確屬多餘。看起來這冥雨公子氣質和醒言還有些不同。不會因“義之所在”便不擇手段。從這一天起,駿臺便明確表態,不再承認孟章領導南海,只願奉大太子伯玉為主。而他這位法力通天的雨師神將,因為在音律上造詣驚人,又和醒言幾人有這段軼事,自南海大戰後便漸漸名聲鵲起,最後竟成了世間樂工供奉的樂神!
這些都是後話,暫不必提。再說駿臺,在醒言放他之後,離去前又提出兩點要求,說是如果這兩個要求醒言不答應,那他今日之諾便概不履行。開始時,見他說話表情十分凝重,醒言不知是何嚴重要求,還小心著聲氣請他明言,誰知一問才知道,原來駿臺要求之一竟是要請靈漪兒再彈一曲作為他倒戈的獎勵;另一個條件則是要求張醒言學習音律,至少要精通一門樂器。因為駿臺知道,這四瀆公主靈漪已被許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