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為然道:“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陳光中這筆債遲早要跟我們算,否則他心理不會平衡,這一天遲來不如早來,免生後患。弟兄們這幾天多多準備竹簍、油布,把槍枝、彈藥全都包裹沉到江底,留下一部分破舊的槍支,一到陳光中打來,各自散去,待風聲過後再聚集起來。反正也不是頭一遭,弟兄們知道該怎麼幹。擺在眼前的首要問題仍是楊相晚、關月雲肯不肯歸附我們,好歹等鍾雪華回來再做定奪。”
又過了兩天,鍾雪華從花園鎮回來,此時,尹東波、謝老狗已把槍支、彈藥在燕子巖就近的河水深處藏匿好,見鍾雪華回來,都來到張雲卿的茅棚裡聽訊息。
鍾雪華向張雲卿報告道:“這次我奉滿老爺之命去花園鎮,楊相晚不等我開口,就知道我們的意思。他主動說,從開始到現在,他就沒有要自己單幹的意思,並要我轉告滿老爺不必生疑。”
“他的這意思向手下公開了?”
“還沒有。”鍾雪華道,“我向他提過這問題。他說那些人仍然留戀朱雲漢,如果公開得太早,心理上一時還接受不了。再過一段時間,等情緒穩定下來,選一個適當的時機才可以公開。”
張雲卿又問:“你和他談話時,關月雲在不在場?”
“她在場。”鍾雪華回答,“但她像局外人一樣一直不插話。到我要告辭的時候,她才特意對我說,最近她一個人很悶,想邀幾位嫂嫂還有中怡、中佐兩位少爺一起過去和她做伴。”
張雲卿皺了皺眉頭:“她過來不行麼?”
“她說不行。”
“為什麼不行?”
“她說這邊的風景沒有那邊美,她要跟胡兒嫂嫂吟詩作對呢。還說,想考考兩位少爺的才學。”
聽到這裡,謝老狗叫了起來:“滿老爺,這是他們的詭計,想挾持她們做人質,我們千萬不要上當!”
尹東波道:“吟詩作對,只要胡兒嫂嫂一個人過去就行了,為什麼要這麼多人一起去?這中間一定有鬼。”
張雲卿想了想,望著手下道:“這事就依了她,我偏要看看她想搞什麼鬼。不過佐兒不能去,彩老爺臨終前把他託給我,現在就他這一根獨苗,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擔當不起。就這樣定了,各位不必多說。”
次日,蒲胡兒領著滿秀、滿姣、張中怡乘轎子出山谷向西而行。張雲卿帶著張中佐送到大路旁。
蒲胡兒等女眷去後,張雲卿不時派張亞口去花園鎮探望。張亞口每次回來說,蒲胡兒她們在花園鎮玩得很開心,還帶回蒲胡兒的口信,關月雲接她們去玩耍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近期陳光中很有可能襲擊燕子巖,眷屬們留在花園鎮相對要安全些。
張雲卿鬆了口氣,不覺暗暗欽服關月雲想得周到。不久,又把張中佐送了過去。
轉眼年關近了,據張鑽子探來的情報得知,陳光中正在加緊部署,隨時有突襲的可能。
1930年深冬,天空一直陰晦不爽,氣候乾燥寒冷。人們盼望能下一場大雪,早早結束這種陰沉沉的日子。
農曆十二月二十四日,一場大雪總算降了下來,次日起來,漫山遍野白茫茫一片。燕子巖外面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人的腳印和狗的足跡??這是獵人領著獵狗上山打獵留下的。
中午時分,張雲卿站在茅屋前面的巖上向外張望,發現有一匹馬正向這邊跑來。他眼尖,認出是楊相斌。
回到屋子裡,吹了不到七八個煙泡,尹東波果然領著楊相斌進來見他。
楊相斌?進來就對張雲卿說:“滿老爺,我哥哥、嫂嫂有要事和你商量,希望你初一那天趕到雙壁巖,千萬不要失約。”
“什麼重要事情,不可以預先告訴我嗎?”
楊相斌搖頭:“就嫂嫂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