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君臣二人為了趙家小子漸漸離心,如今就差翻臉了,大娘子添油加醋的,是怕翻臉還不夠早啊!
他不動聲色地抬眼偷覷趙冕,見對方側臉面色淡淡,嘴角微勾,似在哂對面趙靜的小女兒心思,但依他對陛下的瞭解來看,顯是不高興了。
就是不知道,這不高興是對著大娘子……還是對著大將軍父子了。
趙靜也不是真的就一直到底,提起趙諶的話茬子,不過為了過段時日原賀的祖父上書彈劾打個前陣,並不真指望一把拉下趙諶。此時見父親笑而不言,也不敢再提,轉而問道:“阿翁,看著藥效也該發了,可有甚個感覺不曾?”
趙冕扶了扶額頭,微闔眼道:“頭也些暈,若有倦意。”
趙靜大喜,忙示意寺人瑜過來:“快,既有了睡意,就去好好睡一覺,比什麼都管用!”
第105章 蜜汁燕窩
成公二十二年的秋天,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頭一件事,便是襄河公廷上狀告大將軍之子趙元,涉及到宗室,就連國君也不能等閒視之。他人前從不表現對趙元善惡,掃了告書,開口問道:“趙硯,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證據?”
襄河公只有兩個兒子,就連庶子也是自幼悉心教導。可惜妻子不喜庶子,他考慮再三還是妥協了,趙岫等於是被趕去了西關。他因此對幼子十分愧疚,什麼好的都想著送去趙岫那裡,就是聽聞趙岫一些不羈言行,也只當兒子故意所為,並不敢在信中責備。
趙硯這頭正在挑庶媳人選了,還在等兒子的回信呢,孰料等來的卻是幼子的死訊,於他不亞於晴天霹靂!他在食邑地不得隨意離開,只能反覆審了來報的人,確認了死訊,便在書房裡悶頭哭了一場。之所以拖了兩月,無非是在找那個叫奴兒的孌寵,可惜竟一直找不著!
這便直接告到了廷上。
趙硯紅著眼睛跪首:“還請陛下明鑑,臣那兒子不成器,當街擄了趙元的婢女走,街上人人都看見了,下晌那婢女送了回去,晚上臣子就死在了自個兒房裡!岫兒好歹有亭伯爵位在身,西關無人與他結仇,除了趙元……何況府中孌寵還親眼見著了趙元殺人一幕!”
趙公挑眉,哦了一聲,尾音高揚拖了老長。
他眼裡閃過光,問道:“既有人證,怎不帶著人證直接去內廷司?”
趙硯心裡直打鼓,他到現在才告,人都快爛完了,不就是因為那人證沒了蹤影!且朝中誰人不知內廷司受內廷令廖霆管,而廖霆正在趙諶軍中監軍!趙諶受西關七年,廖霆便在軍中七年,親疏有別,難道會管他一家之言?
可想想屈死的兒子,他咬咬牙,咚地一下磕到地上,悲聲道:“臣,臣覺得兒子實在冤屈,想要陛下為臣做主!岫兒雖說不對,可萬沒有貴族替奴僕償命的道理啊!那趙元分明是仗著其父在西關說一不二,仗著他父子二人守西關功勞大,殺人洩憤!”
此一言出,廷上譁然。
大司馬慄甫冷冷地斜睨趙硯。
趙公沒有出聲,直等著玉階下眾人都噤聲之後,才道:“寡人還是那句話,這事非同小可,西關戰事未平,趙元作為西關將領,責任重大……”他見趙硯目有不甘,又道,“寡人會派內廷令到西關查證,若此事屬實,自然按照宗法處置,你不必多言。”
就在這時,廷下突然有人朗聲道:“臣有事稟奏。”
趙公眯起眼一看,竟是原家家主原邈。原邈已近花甲之齡,一頭白髮束在高冠中,便是遙遙望去,也十分顯眼。他看著原邈,腦海卻閃過女兒的面容,沉吟不語。
上不語,原邈躬身便不敢動,只片刻功夫就冒了一頭細汗。
“原卿何事?”趙冕半晌開口問道。
原邈直起腰揚聲言:“老臣掌尚書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