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見過我,我覺得他心裡明白這是他惹下的禍……”
“他去見過你?什麼時候?”
“上週。他來過以後我才收到你的音信,感謝上帝。”
在過去十天中,尼克花在我身上的心血比過去幾年湊在一起還要多。我一直希望有個男人為我出手一戰,毫不留情、鮮血淋漓的一戰,而尼克已經盤問過德西,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他說什麼了嗎?他看上去怎麼樣?”
“他看上去像個不折不扣的混賬,居然想把罪過推到我的頭上,還說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口口聲聲說我……”
我一直很喜歡德西為我自殺的那套假話,當初他確實因為我們兩人分手而傷心欲絕,他也確實常在校園裡閒蕩,暗自希望我會回到他的身邊,那一陣子還真是又驚悚又煩人,按此說來,他要是真的自殺未遂也沒有什麼出奇。
“尼克是怎麼說我呢?”
“我想他心裡清楚,現在全世界都已經知道你的芳名,也關心你的動向,他再也不能動你一根汗毛了。他只能讓你平安無事地回家,你可以和他離婚,再跟真命天子結婚。”他喝了一口酒,“真可謂守得雲開見月明哪。”
“我不能回去,德西,即使人們相信尼克沒有好好待我,他們卻仍然會恨我:我才是那個耍了大家一場的人……我會變成世界上最受人唾棄的傢伙。”
“就算你受盡唾棄,我也不會拋下你,無論何時我都會愛你,會一直護著你,絕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德西說,“你永遠也無需自己來操這份心。”
“那我們就再也無法與任何人交往了。”
“如果你樂意的話,我們可以離開這個國家,住到西班牙、義大利去,你喜歡哪裡就去哪裡,曬著太陽吃芒果,睡睡懶覺,玩玩拼字遊戲,漫不經心地翻翻書,在大海里暢泳一番。”
“那當我離開人世,我也只能是個莫名其妙、無足輕重的無名氏,一個怪人。不,我好歹還有幾分自尊,德西。”
“我不會讓你回去過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絕不。跟我走吧,住到湖邊別居里,那個地方十分掩人耳目,我會把生活用品和你需要的東西都帶過去,隨時聽候你的差遣。你可以獨自一個人躲起來,直到我們想出辦法再說。”
德西的“湖邊別居”乃是一座豪宅,而“把生活用品都帶過去”則意味著做他的情人,我可以感覺到他心中的渴望正像熱力一般散發開來,他微微扭了扭身子——德西正巴不得促成此事呢。德西素來鍾愛各種收藏,他有四輛汽車、三棟房、一套又一套西服和鞋。要是能把我妥善收藏起來,他定會十分愜意,那是英雄救美的終極幻想——他將受苦受難的公主從水深火熱中救了出來,將她置於自己的卵翼之下,珍藏在一座城堡中,世上除他以外再沒有人可以一親公主的芳澤。
“我不能這麼做,如果警方發現了實情前來搜尋的話,那怎麼辦?”
“艾米,警方以為你已經死了。”
“不,眼下我還是不要拖累別人為好,我能從你這兒要一小筆現金嗎?”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就知道你嘴上雖然說要幫我,卻並非真心真意,那我就知道你跟尼克是一路貨色,不過是用盡手段想控制我。”
德西再也不吭一聲,咬著牙關吞下了酒,“你這話說得真是十分冷血。”
“那種做法本就十分冷血。”
“我並沒有用盡手段想控制你,”他說,“我是在擔心你,去湖邊別居住一陣試試看吧,如果你覺得受我鉗制,覺得不舒服,那你可以轉身離開,最壞的情況也就是你休息放鬆了幾天。”
突然之間,蓄著鬍鬚的傢伙出現在我們的桌邊,臉上閃過一抹微笑,“這位女士,您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