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這就是我逐漸認識到的東西。 剛才我用了“桑索斯”一詞。我不知道是否有一個桑索斯,我真的一點兒也不關心,但是世界上必須有一個地方,也許在希臘群島,你在那裡會來到已知世界的盡頭,你是徹底孤單的,但你沒有因此被嚇倒,你很高興,因為在這正在消逝的地方,你可以感覺到古老祖先的世界,它永遠年輕,嶄新,富饒。你站在那裡,無論這地方在哪裡,都像一隻新孵出來的小雞站在蛋殼旁。這個地方就是桑索斯,或者,在我的情況中,就是遠羅卡威。 我在那裡!天黑了,起風了,街上冷冷清清。最後下起了傾盆大雨。天哪,我遭殃了。當雨落下來的時候,我正凝視天空,雨點噼噼啪啪打在我臉上,我突然快活地大吼起來。我笑了又笑,笑了又笑,就像一個瘋子。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麼。我什麼也不想,只是極為高興,只是因為發現自己絕對孤單而快活得發瘋。如果當時當地,有一隻水淋淋的漂亮眼兒放在大盤子上遞給我,如果世界上所有的眼兒都拿來給我,讓我作出選擇,我也不會為此所動的。我擁有任何一個眼兒都不可能給我的東西。大約就在那個時候,我渾身溼透,但仍然興高采烈,我想起了世界上最不相干的東西——車費!天哪,馬克西這個雜種一分錢沒給我留下就走掉了。我在那裡同我那含苞欲放的美好古代世界在一起,牛仔褲袋裡一分錢也沒有。小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現在只好開始到處走來走去,盯著看友好的臉和不友好的臉,看看自己是否能想辦法搞到一角錢。他從遠羅卡威的一頭走到另一頭,但是似乎沒有人想到要在雨中遞給他幾個車票錢。我一邊乞討著,笨重而呆滯地走來走去,一邊開始想起櫥窗裝飾師馬克西,想起我第一次發現他的時候,他如何站在櫥窗裡,給一個人體模型穿衣服。幾分鐘以後,又從那兒想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然後世界突然停頓,再然後,他妹妹麗塔溫暖的、天鵝絨般柔軟光滑的肉體,就像在夜間開放的一朵大玫瑰。 這事相當奇怪……我想起麗塔,想起她那秘密的、非同一般的眼兒之後幾分鐘,我已坐在開往紐約的火車上了,我打了個盹兒,胯下沒精打采地硬起來,妙哉!更奇怪的是,當我下了火車,從火車站走出去一兩個街區的時候,我在拐角碰到的竟是麗塔本人。好像她得到心靈感應的訊息,知道我腦子裡想的事情似的,她也很興奮。很快我們就肩並肩地坐在一家雜碎店的火車座裡,舉止就像一對發情的野兔。在舞池裡我們幾乎一動不動。我們被緊緊擠在一起,就這樣待著,任憑他們在我們周圍推啊搡的。我本可以把她帶回我家裡的,因為我當時一個人,但是不,我有一個想法,要把她送回到她自己家裡,讓她站在門廳裡,就在馬克西的鼻子底下操她。我真的這樣做了。在玩的當中,我又想起櫥窗裡的人體模型,想起我下午說出“眼兒”那詞時他大笑的樣子。我正要放聲大笑的時候,我感到她來了高潮,一種你在猶太窟窿眼兒裡常遇到的長時間高潮。我把手放到她的屁股底下,指尖就好像摸著衣服的襯裡一樣光滑柔軟;當她開始顫抖時,我把她從地面上舉起來,看她歇斯底里發作的樣子,我以為她會完全發瘋哩。她在空中一定有了四五次那樣的高潮,然後我把她放到地上,讓她躺倒在門廳裡。她的帽子滾到一個角落裡,包包也擠開了,幾個硬幣掉出來。我特別提到這些,是因為在我把那玩意兒徹底交給她以前,我腦子裡還想著裝幾個硬幣,好做回家的車費。總之,我在更衣處對馬克西說了我想要看一看他妹妹的眼兒,現在不過過了幾個小時,它就正好對著我。就是她以前被操過的話,也是操得不得當,這是肯定的。我自己也從來沒有像現在躺在門廳地板上那樣,處於一種十分冷靜而泰然自若的符合科學規律的心境中,就在馬克西的鼻子底下,澆灌著她妹妹麗塔那秘密的、神聖的、非同一般的眼兒。我本可以無限期地抑制著不打炮——難以相信我有多麼超然,然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