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土,就好像由三十三份氧氣和六十六份氫氣合成的水可以代替……但是,你看我跟你說到哪兒去了,蘿莎!‘
“是呀,這對我來說,的確太高深了一點,”姑娘微笑著回答。“我只想回答你一句話,使你放心:你的球根沒有養在水裡。”
“啊!我這才舒了一口氣。”
“種在一個砂盆裡,正和你種那個球根的水罐一樣大小。土是用三份從花園裡最好的地方取來的普通泥土,和一份路上的泥土合成的。我常常聽到你,還有你說的那個討厭的雅各卜說,鬱金香最好種在哪種土裡,所以我像哈勒姆第一流的園藝家一樣有學識!”
“啊!現在還剩下環境。它的環境怎樣,蘿莎?”
“現在,只要有太陽,它就整天都曬得到陽光。不過,等它冒出土來,等陽光比較熱了,我就要像你在這兒做的那樣做,親愛的高乃里於斯先生。我就要在早上八點到十一點把它放在我的東面的窗檻上,從下午三點到五點放在西面的窗檻上。”
“啊,是這樣,是這樣!”高乃里於斯大聲說,“你是個十全十美的園藝家,我的美麗的蘿莎。不過我怕種我的鬱金香會佔去你的全部時間。”
“嘿,這倒是真的,”蘿莎說,“不過不要緊;你的鬱金香就是我的女兒。如果我做了母親,我在孩子身上要花去多少時間,那麼,在你的鬱金香身上我也會花多少時間。也只有變成了它的母親以後,”蘿莎笑著補了一句,“我才不會再做它的情敵。”
“親愛的好蘿莎!”高乃里於斯喃喃地說,同時朝姑娘看了一眼,他的眼神裡,情人的成份多而園藝家的成份少,這使蘿莎多少得到一些安慰。
高乃里於斯在柵欄的空隙間找蘿莎往後縮的手,在一陣沉默過去以後,高乃里於斯又問:
“這麼說,球根在土裡已經六天了?”
“是的,六天了,高乃里於斯先生,”姑娘回答。
“還沒有發芽?”
“沒有,不過我相信明天就會發芽了。”
“明天,在把你的訊息捎來的同時,你也會把它的訊息捎來,是不是,蘿莎?我很關心女兒,你剛才不是這麼叫它嗎?但是我更關心母親。”
“明天,”蘿莎瞟了高乃里於斯一眼,“明天,我不知能不能來。”
“喲,我的上帝!”高乃里於斯說,“你為什麼明天不能來?”
“高乃里於斯先生,我有許多事情要做。”
“而我只有一件事好做,”高乃里於斯喃喃地說。
“是啊,”蘿莎回答,“就是愛你的鬱金香。”
“愛你,蘿莎。,
蘿莎搖搖頭。
又是一陣沉默。
“呃,”望·拜爾勒打破沉默,繼續說,“在大自然中,一切都變幻無常。春天的花被另外的花代替了;我們可以看見溫柔地撫愛過紫羅蘭和丁香花的蜜蜂,同樣情意深切地停在金銀花、玫瑰、素馨、菊花和老鶴草上。”
“這是什麼意思?”蘿莎問。
“小姐,意思就是:你當初愛聽我講述我的快樂和悲哀,你曾經撫愛過我們的青春的花朵;但是我的花朵在陰暗處凋謝了。一個犯人的希望和快樂的花園只有一個季節。它跟那些在自由空氣中,太陽光下的美麗的花園不同。五月的收穫期一過,花蜜採集完了,蜜蜂——那些身材苗條、長著金觸角和透明翅膀的蜜蜂,像你一樣,蘿莎,從柵欄間飛出去,撒下寒冷、孤獨和優愁,到別的地方去找尋芳香和溫暖。”
“最後,還找尋到幸福!”
蘿莎面帶笑容地望著高乃里於斯,可是他眼睛望著天,沒有看見她的笑容。
他嘆口氣,繼續說下去:
“你拋棄了我,蘿莎小姐,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