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隙深處,有潺潺流水聲傳來,在那溪水之上,一位盤坐的老頭緩緩睜開了惺忪睡眼。
溪水之上,一張完全扭曲的魔臉緩緩浮現,魔臉的輪廓模糊不清,像是在痛苦地掙扎,它帶著一絲絲顫音道:
“春花之日,改朝換代!”
那聲音如同一把銳利的劍,劃破了山谷的死寂。
......
而在北劫山脈,這裡零零散散地分佈著無數宗門,一片荒蕪與破敗之象。
在幾間殘破不堪的農房中,卻走出了幾名精壯漢子。
此時,漫天飄雪,灰燼如同黑色的蝴蝶在充斥著無盡灰燼的天際飛舞。
一隻偌大的鳥雀如黑色的幽靈般從天空俯衝而下,丟下一桶竹子後又迅速飛向遠方。
漢子們走上前去,拿起竹子看了看,眼神中閃過一絲凝重,隨後便將竹子丟給其他人。
......
江淮府,水澤之鄉。
河流交織如網,波光粼粼的水道如同大地的血脈,蜿蜒伸展向遠方。
在陽光的映照下,水面閃爍著萬點金光,似無數細碎的寶石灑落其間。
縱橫交錯的河道將大地分割成大小不一的綠色洲渚,那是一塊塊充滿生機的翠玉。
一艘懸掛著奇特紋路旗幟的大船,緩緩地漂浮在這如夢似幻的水澤之上。
船板前方,一男子身披貂皮大氅,江風呼嘯著撲面而來,吹亂了他的髮絲。
他手中緊緊攥著一張信紙,那信紙似有千鈞之重,而他的臉上卻無太多表情,宛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但平靜之下卻是暗流湧動。
“你覺得此事能成否?”
男子微微轉頭,看向立於一旁管家打扮的老人。老人眉頭緊鎖,目光凝重,語氣頓了頓,緩緩搖頭道:
“乾皇趙暘可不是先皇,即便有方外之人協助,我們要成事,勝算也是微乎其微啊。”
男子聽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只見他手中真元湧動,那信紙瞬間化為灰燼,隨風飄散。
“我們是如此想的,但有些人可不會如此。七日後的春花節,怕是有一場好戲要看嘍!”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充滿了期待。
這片水澤之上,不知有多少人都收到了那一封信,然而,其中真正準備動手的,正如男子所說,只是少數。
但這個少數放在整個水澤之鄉已然是個龐然大物。
這些人為了行動保密,根本不給其他人報信的時間,全都卡在春花節當天才能抵達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