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比你我的性命重要,可若是要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人死在自己面前呢,還能視若不見嗎?
“咳咳……”一連串的低咳拉回了靖安的思緒,她將藥瓶歸於原處,手掠過他掌心時卻被少年一把攥住,彷彿要用盡最後一分氣力一般狠狠的將那絲溫熱攥入掌中。
“阿羲”靖安聽見他含糊的喚著,驚喜抬頭,少年彷彿是陷在某個迷夢中,眼神壓抑而狂熱,暗黑的眼眸中是毫不掩飾的佔有慾,讓人有種被侵略的不安,靖安險些本能的抽出手去。而這個稍顯疏離的動作雖未成功卻顯然惹惱了他,衛顏握著她的那隻手陡一用力,猝不及防間靖安狠狠跌入少年泛著藥香的清冷懷抱,衛顏又忍不住發出一陣低咳,喉間隱隱有些腥甜。
如夢初醒般,衛顏這才察覺這不是午夜夢迴時的幻境,怔怔的低下頭望向靖安。
靖安忍不住嘆息,待望見他衣襟上的血色,眼神便越發複雜了,半撐起胳膊打算起身。衛顏心中一慌,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竟伸手將她往胸膛上一按,一個翻身將靖安困於身下,連番的動作讓他痛得喘息,他卻也只是牢牢將她困住而已,既不敢面對又捨不得放棄。
明明打算死生不復相見,他不想讓靖安看見自己掙扎求生的樣子,他希望她想起的衛顏永遠都是東宮殿中那個清貴桀驁的絕色少年。可是就是忍不住啊,忍不住靠近,忍不住佔有,寧願自暴自棄也不想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靖安猶豫的伸出手半擁住衛顏,他後背的蝴蝶骨硌得她手疼,苦笑著妥協道:“我不走,醒了就先把藥喝了吧,這樣怎麼睡得著。”
衛顏訝異的蹭了蹭她脖頸,悄悄回過頭,纖長的睫毛如同細密的小扇子輕撲,像是向她確定。待靖安點頭後他才端過床頭的藥一飲而盡,如同兒時般翻身睡到了外面側,握著她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衛顏久久的凝望著她,直到再抵不住睡意才掙扎著睡去。
一滴淚悄然從靖安眼角滑落,寂然無聲。
自這晚起,靖安便搬到了蒼梧閣,蒼梧閣與白梔館不同,與書房相連,而衛陌的居所離此也不遠,白日裡常有官員出入。白梔館中伺候靖安的人自然是不能跟過來,衛陌雖不悅但也得顧忌著衛顏,只把涵菱叫到面前狠狠提點了一番。
涵菱心中惶恐,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時時警覺。
此刻靖安在廚房熬藥,從她搬來開始衛顏的藥靖安便親力親為,不許旁人插手了。縱然知道於事無補,但也聊有勝無,盡人事聽天命心中能好受些。
到了時辰,靖安端著藥盞往蒼梧閣去,涵菱緊緊跟在她身後。
穿過長廊,紫薇花下隱約可見人影,靖安心神一轉,腳下似是絆了下,半碗藥就全灑在了裙襬上。靖安陡然回身,涵菱突遇這般狀況,也是一愣。
“去,重新盛一碗回來,快去快回,別耽誤了太子用藥的時辰!”靖安拽了拽裙子,神情滿是不耐,見涵菱接過藥碗卻只是猶豫著不肯動身,嘴角一挑冷笑出聲,嘲諷之色溢於言表。
涵菱見靖安確實不便於行,而四處無人,便是有人太子的藥也不是她們能送的,萬一出了差錯誰也擔待不起。涵菱算算時間,便咬牙快步去了。
而靖安淡漠轉身,繞過長廊,衝紫薇花下的人問候了聲:“謝陵。”
謝陵似乎並不訝異,回身一拱手一如上元夜初遇那般,淺笑道:“見過公主殿下。”
涵菱回來時見靖安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不覺鬆了口氣。靖安碰了碰藥盞試了下溫度,這才往蒼梧閣去了。
窗欞半支,衛顏一身單衣支著手肘無趣的望著簷下的鳥雀,簡簡單單的動作由他做來卻如水墨畫一般逸趣橫生,雋永動人,待見到靖安,他眼中便只剩下她一人了。
靖安換了裙子才過來,見衛顏啜飲著藥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