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看見前面兩騎馬迎面而來,馬上一男一女,皆是一襲白衣,揹負長劍,柳泌一看,見那男子竟是吳元慶,他心中得意,想起前晚他對自己的冷淡,頓時湧起一陣衝動,橫馬擋在路中。
吳元慶緩緩走近,見柳泌騎著高頭大馬擋在路中,身後竟還跟著幾個隨從,倒也有些意外。身邊那女子便是林潔,這日兩口子閒著無事,騎馬在街上閒逛,林潔見有人擋道,皺眉道:“這人是誰?怎麼如此無禮?”
吳元慶尚未回答,柳泌已經哈哈大笑起來,他拱了拱手,說道:“吳將軍,別來無恙啊。”
吳元慶笑道:“柳先生別來無恙。”
柳泌笑道:“吳將軍,你我雖然前天才別過,在下雖然無恙,卻倒有些小貴。”
吳元慶聽他說得不倫不類,笑道:“是嗎?柳先生有什麼小貴呀?”
柳泌道:“吳將軍,昨天我還是你府中被逐的客人,就好似一個流落的乞丐般,誰知世事難料,今日我卻成了宰相的座上賓,天子的殿中客,真所謂時來運轉,風水輪流,如今在下已經被天子封為台州刺史,幫皇上尋訪靈藥,燒煉仙丹了。”
吳元慶淡淡道:“是嗎?恭喜恭喜。昨天在下倒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柳泌甚是得意:“這話說得是。不是老夫倚老賣老,你老弟比起你爹爹來那是差得遠了。無論是眼光、氣度、胸懷、本事,都是天差地遠,所謂一代不如一代,唉,此話說得真是不錯。”
吳元慶見他一副得志便猖狂的小人嘴臉,也不生氣,微微一笑,說道:“元慶比起先父來那自然是差得遠甚,元慶又豈敢與先父相比?”
林潔笑道:“想來柳先生比令尊是要強的了?”
柳泌搖頭晃腦道:“老夫不敢說比先父強,但卻可以用一個俗語來形容,就是:虎父無犬子。”
林潔道:“那麼柳先生定然不是他老人家的兒子了!”說完嘻嘻而笑。
柳泌一時尚未會意:我不是誰老人家的兒子?轉念才明白過來,頓時大怒,但他見林潔不過一個女子,卻又不好作,只得苦笑一聲,打馬而過。
吳元慶見柳泌等去得遠了,與林潔對視一眼,忽然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正笑間,忽見前面一個人跌跌撞撞的急衝而過,後面許多公人大喊大叫的追來。吳元慶認得是五坊使的人,心中頓時大怒。
五坊使楊朝汶橫行霸道,魚肉鄉里,甚至胡亂逮捕百姓,索取錢財,又亂立名目,使人輾轉誣告,牽連千人之眾,其暴虐為患,早已經是怨聲載道。只是楊朝汶深受憲宗寵愛,誰也不敢說什麼,只是敢怒不敢言。
只見那人衣裳襤褸,行動卻十分迅。五坊使眾公人凶神惡煞般的追趕前去,吳元慶想站出來阻攔,林潔忙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吳元慶嘆了口氣,只得罷了。
兩人騎馬回府,剛進府門,只聽門外喧譁之聲大作,忙回過頭來,卻見一個男子急衝而進,叫道:“吳將軍救我,吳將軍救我。”
吳元慶看時,卻是先時所見被五坊使追趕的男子,只見他渾身是血,身上傷痕累累,吳元慶心想,他怎麼找到我府上來了?難道是我所認識的人嗎?眼見眾公人走到門口,氣勢洶洶的要衝進來抓人,正與門上的守衛爭執呢。頓時大怒,走了出來。
………【第四章 訊息】………
門吏見他出來,忙向他報道:“將軍,他們……”
吳元慶擺擺手,目光似電,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剛剛還囂張跋扈的公人在他冷峻的目光掃視下,都不禁低下了頭。
過了良久,一個公人向前說道:“稟告吳將軍,五坊使有個犯人,逃到將軍府中,小的們怕他對將軍不利,所以前來抓捕,打擾將軍,還請勿怪。”
吳元慶暫時也不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