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如果是許子揚來做,我也難抵消極痛與極恨。人之本能對心頭人會更多的苛責與不原諒,也會愛與恨得徹底。
原本斜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坐起身,拉住我的手,摩挲了下掌紋後緩緩低頭,冰涼的唇落在我無名指處,莫名的,那冰涼一點點滲入面板,沒入血管,再經由血液將刺骨的寒傳遞到心口,心臟不可控制的開始收縮,似乎在預感著什麼。。。。。。
他抬起頭仰看我時,感覺心停止了跳動,從他的眸中讀懂了某些訊息。
“淺淺,我們分手吧。”
時光的困頓,空間的流轉,霎那成飛煙。我只感覺腦中轟然而炸,只剩蒼白的顏色,強烈的極光,所有思緒都裂成碎片。
盯著那仍在蠕動的唇,一個字一個字的辨認,他說:從此,我對你放手,放你自由。
自由?他說要對我放手,這不正是我離開來西藏前的願望嗎?於是現在,我求仁得仁了,點點頭轉過身,這樣很好,可是為什麼心臟抽搐著疼,而視線又變得模糊呢?走出病房門,渾沌地想,看來是心態問題,天下人人都是隻許我負他人,不許他人負我的。
對,就是這個道理,我只是心有不甘而已,如果這話是我說出來,他慘淡接受,那麼就不會覺得難過了吧。人之所以強大,是能在逆境中對自己有心理建設和自我安慰,可我就在這個過程中徒然止步。
腦中破光般刷亮的清明,急轉回身,重新邁進病房。許子揚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再復返,神色中來不及掩飾狼狽,怔怔地看著我大步走到他跟前,我俯視著他,盯著那雙深幽的黑眸,不放過任何一個情緒。
我說:“許子揚,說實話,如果這是你給我的答案,那麼請告訴我實話!”
他的瞳孔急劇收縮,黑白的電影終於沉寂黑暗,眼角眉梢出現了熟悉的殘意,“餘淺,你要知道答案是嗎?那我告訴你,卿微病重,我不能拋下她。這就是答案。”
我站的位置,窗外的陽光恰好打在我半邊身體上,於是我一半浸於陽光內,一半浸於陰影裡,有著一種地獄人間交疊不休的錯覺。在時空變化扭曲的定格里,我頓悟了。
原來,如此。
再無淺淺,再無溫柔,再無情話,真相果然是**裸,又他媽傷人的。是了,唯有這般帶著殘酷表情的許子揚,才是真實的,他從未變過,應該說,他對顧卿微之愛,驚天地泣鬼神,從未變過。
這次不會再流眼淚了,因為已經不會再痛了。轉過身時擦了擦剛才的淚痕,唇角咧開諷刺的弧度。早就看明白我與顧卿微的戰爭,永遠都是一面倒。在那之前我不過是佔了先機,抓住了許子揚那點愧疚之心和淺薄的愛念,才能把顧卿微逼到看似退無可退的絕路,然後如施捨般把人丟給她。
可又怎會退無可退呢?她顧卿微只要一個病重將死,就能將我餘淺擊潰得兵敗如山倒。
早知最終結局會是如此,一個被愛護珍藏如許多年,且為其籌謀規劃一切的女人,他怎可能說捨棄就捨棄?他對顧卿微的愛,也是沉進骨子裡的,和著血沫腐爛了的,所以在她病重的訊息帶來時,他要放我自由。
不過是應了那句,他愛她多過於愛我,而我也永不可能是他的唯一。
接下來就比較簡單了,我如旁觀者站在一處,看著許子傑指揮若定地將人抬上了軍車,又前前後後跑了幾趟,大致的急用醫藥用品也都帶上,這才捎帶著我開車驅離醫院。整個過程,我都保持沉默,臉上淡漠的沒有一絲表情,做到了波瀾不驚。
許子傑在行車時目光總飄向我,裡面含著擔憂,而躺在車後座的男人從頭至尾都如影子般悄無聲息,我則半闔著眼假寐。車廂內的氣氛,怪異又詭桀,壓得透不過氣,我將此當成是高原反應。
難得來回藏區,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