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二楚。只是,凡事無絕對,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有時候優秀也是一種負擔,一種無法承受的負擔。
姜桓收手,掩在寬大龍袍之中,目光越過眼前小貓一樣的齊斯,一直看到了昏暗不明的遠處,驟然深邃,語氣幽幽:“世間無二?這世間無二的的應該只有一人。。。。。。”
齊斯猛然抬頭,看著鳳元帝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惶恐,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連連請饒。
不錯,這世間無二的應該只有一個,就是那站在最高處睥睨天下的九五之尊,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俯視終生恍若螻蟻,生殺予奪盡在他一念之間。
“起來吧,該去見見那些年輕人了,讓他們等久了不好。”姜桓倒是沒有怪罪,擺擺手讓齊斯起身,轉身往前殿去了,彷彿剛剛的那句喟嘆當真只是一時興起,並無深意。齊斯抹去額上冷汗,收拾了心情小跑著跟上去,聖心難測,他在宮中多年,自然有此覺悟,姜桓這話說給誰聽他並不在意,他只知道,將一顆心完全地交付給這拿了自己命在手的人,做他所想,隨他所願,便能在這深宮之中,稍稍輕鬆地多活幾年。
出了園子,在宮道上走了一段,看著齊斯跟了上來,姜桓忽然開口吩咐了一句:“問問那花匠會不會種海石榴,明日朕要看海石榴。”正好龍攆過來,宮人們扶著他上轎,齊斯隨手拉來一人,將那話傳達下去,那人便一溜小跑著通知花匠去了。
說的是要,而不是想,所以那花匠會種則已,不會種便冒犯天顏。剛剛受皇帝親賞,還有幸與之交談,可是不過片刻,性命便已在危難之間,人尚且如此,更何況那株株怒放的玫瑰。還在極力將自己的美展現世間的它們,大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今日便是最後的花期,等了整整一年,等來的卻只是一瞬的綻放。明明那位人間王者還親自為它們施肥,一轉身卻也是他金口一開,整園玫瑰便要遭受滅頂之災。可是再多不甘懊惱,終究還是要歸於塵土,這便是強者為尊的世界。
宮門馬上要到換班的時間,趁這個空隙守衛們也隨意說幾句閒話,就看到有人從宮中出來,在陰沉沉的天色裡,那身影似乎有些踉蹌。
“是燕將軍啊!”等那人走近,守衛才看清容貌,正是在傾顏閣一早消失不見的燕離陌。“燕將軍,您這就要出宮了啊,要不要屬下幫您叫輛馬車,您。。。。。。”守衛還想說些什麼,燕離陌卻已經徑直從他們中間穿過,停也不停地往大街上走去。
守衛們面面相覷,摸不著這是什麼個情況,剛剛進去的時候還風風火火的,怎麼出來的時候像丟了魂一樣。
溫酒和安照按著往日的慣例在後院練武場過完招到前院,正準備各忙各的事去,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大門口晃了進來。
“將軍。”兩人齊聲喚住,可是那身影卻置若罔聞,直直向花園飄去。
溫酒給安照一個眼色,讓他還接著做他的事去,自己跟著就好。安照雖然擔心,但畢竟任務在身,也只好先一步三回首地去了。
燕離陌捧著一顆還未完全醒酒的腦袋,渾渾噩噩地走到花園湖邊,那裡種了幾株月季,這會兒開得正好,比之湖裡的荷花妖豔明媚,此時看來卻未免觸目驚心,俗不可耐。
溫酒輕功見長,走到燕離陌不遠處時停下,連花枝都未驚動。正琢磨著該怎麼開口詢問,燕離陌與一般無異的聲音已經響起。不知是不是溫酒晃神,他竟然聽到燕離陌是在問他這花漂不漂亮。跟著燕離陌已有一段時間,這位少年將軍雖然平時性情乖張,但從未見他有過賞花之好。溫酒一時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回應。
“呵呵。”聽不到回答,燕離陌自個兒笑了,忽然抬手揪下一朵月季,大紅繁複的花瓣拿在手裡,卻掩蓋不了被花刺劃傷的痕跡,在白皙修長的手指上蔓延出一道絢麗的血痕,順著手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