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
“其實,你那天說得也沒錯。我們背後確實有大部隊。”
“真的?”
“整個大漢國就是大部隊。”
這不是瞎掰嗎?
“我是說打仗的人。”我提醒他常識性問題。
“我們的兵馬衣食都是他們提供的,軍隊理應為他們的安危負責。”
“哦……”我明白了。
“四十軍棍是怎麼回事?”這可曾經是我懸在心上的一塊大石頭,為了那點雪,我擔驚受怕了很長時間。
“怕你小孩子說話沒牢靠。”
我側頭問他:“只不過是嚇唬嚇唬我的?”
他不置可否,兩隻眼睛頗有深意地看著我。一股寒意從我脊背上爬下來:“要是真的還下雪,你一定會打我的?”
正文 第十九章 澗西留芳南山陲
“打是不會打,會給你記在賬上,以觀後效。”
“你就沒想過,就算我說錯了,也很有可能是好心在安慰你?”我很不甘心。
“行軍打仗,無論事實多麼嚴酷,都要面對。我不需要安慰。”
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安慰就會變成心理障礙的。河西大局未定,匈奴西羌地區二十來個大小部落已經被驚動而有了準備,匈奴單于伊稚斜的援軍也開始在草原上調動起來了;而他自己的手下,由於指揮失誤,一戰死了那麼多士兵,還盡是精銳;天氣又突然惡化,隨時可能春雪成災;再加上朝廷上的壓力……當時的狀況除了撤軍簡直無路可走。
他怎麼沒有因為這些內憂外患,變成神經病?
我還沒有對他問什麼,他先直直地看著我:“彎彎姑娘,你告訴我,什麼事情把你嚇成這樣?連命也不要了?”
他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哪裡有這樣的事情。”
“沒有嗎?哪裡危險就上哪裡,這是一個正常女孩子做的事情嗎?”
“你不也是哪裡危險上哪裡嗎?大家彼此彼此。”我本來就不正常,真相說出來嚇死你。
他的目光犀利地能把我剖開:“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能夠分辨什麼是勇敢求生,什麼是絕望找死。
“求生又怎麼樣?找死又怎麼樣?”我道,用力揉搓著一株細花,“求生就一定能活嗎?生死絕境之中,置之死地而後生,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真是這樣想的?”他表情釋然,“那是我看錯了。劫營那天晚上,你衝出去的樣子,我一想起來就覺得揪心。”
我停下手,臉上辣辣的。那天,被劫營的那天……他在注意我嗎?那麼亂的場面,他竟然可以注意到我?不是因為巧合才救了我,而是因為……注意著我才救了我?
我心中又跳亂了,身上一陣冷一陣熱,胸口說不出是酸還是甜。
這怎麼可能?他是高高在上天神般的人物,我只是一個縮在底下的無名小卒而已,我怎麼可能得到他這樣的關注?即使是蹴鞠場邊的對視,我也只敢歸咎於自己的一廂情願。自從進入了晏小姐的身體以來,我已經對他一廂情願地太多次數了。我甚至幾乎都要以為,那種感覺,是我自己靈魂中生長出來的。
那天的景象?我忍不住仔細回憶:火把幢幢,人影如林……金橙色的光彩中,我確實聽到有人叫我……回過頭去,一名古代的將軍長刀戰馬……可是,我的心裡全是齊,齊的笑容,齊的誓言,還有我們那個關於雪的約定……無數彎刀面前,我只希望它們能夠給我一個輕輕鬆鬆的了斷……了斷我與齊的那份夙命……那是,我們躲不開的厄運。
耳朵背後又開始疼痛,我用手掌按住頭髮,不讓它們露出來。
我埋下了頭。
“你怎麼了?”他問,我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