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我中個秀才再說。金七見母親終於鬆口劃下道來,喜從天降,從此住了遊玩,謝絕了朋友,閉門讀書了。幾個童年知交,從未見他如此用功,好奇問他,他大言不慚道:讀書不為功名,只是要討母親歡心,替他去求楊家的大小姐做夫人。大家聽了,無不發笑,眾口傳出去,遠遠播揚,居然連那楊家大小姐都親耳聽到了。
當年金七年紀青青,為人仗義,在家鄉已是微有俠名。楊家大小姐聽了此話,不僅不惱,反而破顏一笑,說道,讓他去考,我且看他考得中不。從此之後,對那上門求親的,百般挑剔起來,竟是個有所待的樣子。好事者把此話傳給金七,金七更加發奮。金母看了,心下甚樂。
天從人願,一年之內,金七既中了秀才,又得了夫人。洞房花燭,喜悅自不必說。楊小姐閨名一個珠字,也是真的被父母愛如掌珠。見金家不甚富裕,大大的增了陪嫁。楊珠過門,把金家打理的井井有條,置了田地,添了買賣,又對金母百般孝順,喜的金母常常自說有福。等見了孫兒後,金母更加開心。誰料樂極生悲,老人舊疾復發,調治半年無效,竟自去了。金七和楊珠,抱了兒子寶兒,守喪盡禮。待三年已過,寶兒已大,金七忽思遊歷,想出外走走,楊珠置辦了行裝,送他上路。
誰料這一去幾月,楊珠在家牽掛不已。雖有丫頭小梅做伴,不免日常寂寞。看看秋色漸深,更添思念之情。楊珠的掛念只在心裡,丫頭小梅,卻是口裡不住的絮叨。整天唸叨的是:“七郎怎麼還不回來。”楊珠拿她開玩笑:“你再這麼著,等七郎回來,我做主讓他娶了你,可好麼?”小梅從小在金家長大的,這幾年熟悉楊珠脾氣,並不怵她的玩笑,當下笑道:“好呀,等七郎回來,我就嫁他好了。”
這日又是倚門翹盼,就聽見巷子盡頭,有人招呼笑語。奔過去一看,不是金七是誰?歡呼雀躍,跑了回來,告知楊珠。連笑帶說的還未講完,金七已進家門。楊珠看了金七,先不問寒溫,只笑道:
“小梅,你去前街,吩咐鋪子里老劉,今日可不必做生意了。叫他去宰一隻肥鵝,你也去後園,拔些新鮮蔬菜,咱們開了陳年的好酒,一起給七郎洗塵。”
小梅拉了金七手臂,戀戀不捨的,口裡答應,腳下卻不動。楊珠笑捏她一把:“七郎回來,再不走了。你不去吩咐,難道要我去麼?”
小梅這才鬆了手出去,邊走邊回頭。金七也笑,忽地想起一事,道:“阿珠,我有件事情,還要你操心出個主意。”
就見門外緩緩走進一個布衣女子,低著頭,怯怯的走進面前,對楊珠一跪:“奴家白葵,拜見金夫人。”
楊珠不由得詫異,金七雖然喜愛遊玩,對女色一概不沾的,這個她知道。看這女子,長的甚是出色,不知有何來歷?為何跟了金七回家?
金七見她詫異,道:“一言難盡。待我慢慢說給你聽。”
當下先不提此事,楊珠忙著安排酒飯,招呼了鋪子裡主管的老劉,連幾個夥計,家人僕婦——本也不多幾個人,盡情吃喝一番。飯畢眾人告辭,夜來掌燈。小梅卻只在金七身邊,不肯遠離片刻。楊珠趕了她走,道:“白姑娘遠來疲憊,你且安排她早早休息。”她這才領了白葵,回自己屋子去了。
只剩二人,自有許多話兒要說。金七細說了白葵之事,楊珠放心,卻也有些發愁:這女子沒家沒業,無親無故,縱使送她些衣服銀兩,卻叫她投奔何人去?尋思來尋思去,又想起一事,下床點了蠟燭,從妝臺拿出一紙書信來,笑道:
“不知什麼緣故,前天鄰村的殷家,忽然送了這麼一封書信來,說是他們在吉州做官的老爺給的,沒頭沒腦,叫人看了不明白。你這一說,我到是明白了呢。”
金七接信一看,只有寥寥幾行大字,問的是旅途勞頓、家中一切可好等事,完